按了按被血水浸軟的土壤,過去的時間應該不長,李海棠推測,大概也就一個時辰以前。
李海棠連忙在周邊尋找起來,果然在長勢為豐茂的草叢發現了一方繡帕,正是筱娘之物。再仔細尋找,李海棠又在厚厚的草甸下找到了兩道車轍,馬車是朝背離大西南的方向而去的。
有了方向就好,李海棠一追蹤到了一條河邊,大河擋住了去,也截斷了兩條車轍。
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李海棠眯了眯眼,她可以斷定人肯定是被截上了船,只是卻不知道是逆流而上,還是順流而下。
夜漆黑如墨,靜寂得連一聲蟲鳴鳥叫也沒有,可是李海棠卻覺得吵鬧不已,那潺潺的流聲彷彿故意跟她做對一樣,不停地嘩啦啦,嘩啦啦……
“嗷嗚……”一聲狼嚎在寂靜的夜裡響起,李海棠用久違的方式抒發著自己的心情。
前一刻還死寂般的夜,此刻卻活了過來,一聲聲的蟲鳴鳥叫迭迭喚起,風兒也從樹林草叢中飛速地穿過,搔了樹木花草的癢癢肉,它們一邊哈哈地大笑著,一邊扭動起身體。
“嗷嗚……”又一聲狼叫聲從河的對面傳來。
李海棠一怔,隨即眨了眨眼睛,十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對面那傢伙居然問自己:“思春了嗎?”思個屁的春,誰說煩就是思春了?李海棠用狼語吼了回去:“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老孃就是煩!”
“我是狼,不是狗啊!”河對岸的狼回答,又問:“妹妹有什麼煩心事啊,跟哥哥說說唄!”
“說個屁,你又幫不上忙!”李海棠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
“也不一定哦!”那邊的狼說,一再地堅持:“說說嘛,你不說咋知道我幫不上忙呢?”
這傢伙,還真要跟自己談情說愛了!李海棠撫額,好生的無力。她是真的想叫它幫忙啊,只是不敢啊!她以前可是在狼群裡呆過,深知裡面的規矩的。
“別在那裡吼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李海棠堅決地不肯說,她是喜歡筱娘,可還遠沒有達到為了筱娘就把自己賠給一隻狼的地步。報恩啥的,最叫人頭疼了。
“為什麼?哥哥我可是很雄壯的哦!”那狼嗷嗷地叫著,語氣十分的猥暱,雖然沒有看到,但它說這話時搖頭擺尾的騷包樣很清晰地就出現在了李海棠的腦海中!
李海棠決定,不再跟這貨浪費時間了,她現在可是急著救人呢
久等不到李海棠的回應,對岸的那狼十分地鬱悶,它一聲聲地吼著,跟李海棠歷數自己的本領,說它是這裡的頭狼,很會捕獵,它告訴李海棠,若是李海棠跟了它必定每日都吃得肚兒溜圓,絕對不會餓著一天的肚,一遍一遍,頭狼喋喋不休地說著,還夾雜著各種情話,葷素搭配!
這貨也是在人類之中混跡過的吧?李海棠撫額,真的流年不利啊,怎麼叫這貨給纏上了呢?
實在是煩人了,李海棠只得吼了一句過去:“別鬧了,我找人呢!”
“找誰?你的情哥哥嗎?”那邊聽到李海棠終於回應了,很是高興,立即就問道。
這貨!李海棠都被氣得笑了,沒好氣地回答道:“人,我說的是找人,人!不是狼,是人!”
“人?”那邊的狼愣了愣,很奇怪地問道:“你找那東西做什麼?”然後迅速地自己做了腦補,又問李海棠:“你是在人手上吃虧了嗎?是在追殺他?”
“追殺個屁,我是在找她,她可能遇到危險了。”李海棠好不煩地罵道。
“啊?”那頭狼很是驚呀地叫了一聲,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也是理解了,說道:“你是在報恩?”又問李海棠:“你也是受過人類幫助的對吧?”又自言自語道:“其實人也不是全是壞的,也是有好的。我小時候……”吧啦吧啦,原來這貨真的是在人類中混過的,只是救它那人不知道它是狼,一直把它當個狗養著的,後來確定它是狼了就將她從家裡趕了出來。雖是這樣,這狼還是念著那人的好,從來沒有怨恨過那人。“……,我那主人其實還是很夠義氣了,按那些人的說法就該把我一棍敲死剝皮賣了的,可我那主人卻下不了手,只是把我從家裡趕了出來……”
那狼嗷嗚嗷嗚地吼過不停,李海棠聽著都覺得口乾舌燥了,它也不嫌累。
兀自說了許久,那狼突然道:“要不我幫著你一起找吧?”又說:“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狼,我可是地頭蛇,總比你熟悉環境一些,何況我手下還有幾十號弟兄呢!”
“幫忙可以,但別指望我報你的恩!”李海棠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