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過這等悽慘的場面。眼見這一刀落下,他已是必死無疑。
可是——
“當”刀劍相交,火星四射,鳴聲尖銳刺耳,李暢飲只覺一股大力自刀身上傳來,直激得虎口迸裂,胸口淤悶,“蹬蹬”連退三步方穩住身形。
藍衣公子身畔此刻正站著一個錦衣老者,金冠束髮,濃眉下雙目灼灼如電,頷下黑鬚也因憤怒而瑟瑟抖動,手中一柄劍,燦若紫霞,晶瑩瑩生輝。
杜部面上毫無表情,冷冷道:“張定天,讓開。”
張定天沉聲道:“自在三友,這黃風*可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今天要是不對這件事做個交待,哼,可別老夫劍下無情。”
藍衣公子直到這時才清醒過來,看到身旁的張定天,當即樸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鼻涕一塊流,口中道:“張大莊主,張大俠你可得為的作主啊,他們都是跟石心一夥的,快,快殺了他們為武林除害啊——”
張定天見狀,微微皺眉,道:“你先走吧,這些事我自會還你們個公道。”
藍衣公子千感萬謝之後,這才起身要走,剛到樓梯口上,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接著刀光一閃,“唰”藍衣公子連叫都來不及叫就已魂飛天外了。
“李暢飲,好賊了,敢下此毒手。”張定天身形甫動,便被撲上來的杜部,蘇痴攔住,一步之差,未能救得藍衣公子性命,心中不禁又驚又怒。紫霞劍一招“扭轉乾坤”,一旋一崩,“啪啪”杜蘇二人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雙刀幾欲脫手,自知武功與張定天相差甚遠,心下不禁慘然。
自在三友相視一笑,面上充滿堅毅之色,“石公子,我兄弟三人無能,不能為我報仇,若有緣,黃泉路上再見吧。”說完三人同時揮刀抹向自己脖頸。
突然,只聽“啪啪啪”接著“鐺啷啷”三柄刀同時墜地。
三友握著手腕,低頭一看,原來剛才是三根筷子突飛而至,擊中了他們手腕靈道穴,這才使三人免於一死。
杜部盯著張定天冷聲道:“張大莊主莫非還要親自動手麼?”
張定天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他說話時眼睛卻盯著一個白衣人,烏髮高髻,腰畔一柄狹長的刀,足蹬木屐,此刻他已轉過身來,濃濃的眉又長又直,直飛入鬢;一雙內陷的眸子又黑又亮,堅挺的鼻樑,江薄而緊閉的嘴唇,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他的一雙手緊緊地握著插在腰上的刀乾燥,穩定,修長,有力。
一見到這個人,自在三友禁不住叫道:“池上平原?”
池上平原冰冷的臉上竟綻出一絲微笑,這微笑就像一道燦爛的陽光,足以讓任何堅冰解凍,這微笑就像一抹朝霞,足以讓任何人快樂,溫暖。因為它代表了人類一種偉大而又平凡的感情—友情。
“是我,你們好!”池上平原用微帶生澀的漢語說。
自在三友的眼眶忍不住溼潤了。
蘇痴道:“剛才是你救了我們。”
池上平原走過去,望著三人道:“你們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在未找到石心之前我們誰都不能死。”
三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大聲道:“對,我們不能死,在沒有找到石公子之前,誰都別想讓我們死。”
池上平原望著三人,冰冷的眸子裡又有了笑意:“這才像男子漢。”
張定天這時卻忍不住了,這東瀛浪人自始至終竟連瞧都沒睢自己一眼,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似的:“不管是誰只要殺了人,就要償命。”
池上平原這才轉過身子,面對張定天,在這一瞬間他彷彿又變以了昔日統率千軍萬馬,指揮船隊縱橫血海的幕府將軍,刀過如飄雨,殺人不眨眼的一級刀客:“你就是張定天。”
張定天不自覺脫口道:“我就是。”等話一出口,又覺得氣勢上已然輸了一等,反問道:“你真是,那個號稱飄雨刀的東瀛刀術第一高手池上平原。”
池上平原冷聲道:“下去!”說完他已轉身下了樓,自在三友俯身拾起鋼刀,緊隨其後。
張定天心下惱怒不已,提劍追了下去。
樓外街中行人似乎一下子少了許多,但卻明顯分成兩群阻在街上,而且大多數人都是身懷武功。左側一方,眼飾名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中原人士,也有蒙古人,滿人,藏人,還有黃髮高鼻的異幫人士,池上平原和自在三友正站在他們面前。另一側則大多是中原武林人士。此刻雙方均是橫眉怒目,劍拔弩張,好像隨時都準備拼個你死我活。
右方人群一人虎目海口,身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