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的失控,江雲涯白皙的臉上漸漸浮現一層淡淡的薄紅,難道是情毒?
而在江雲涯蹙眉思索之時,蘇寒錦凝神靜心,用神識去感應他丹田內的那顆相思種,先前她看到過一次,此番卻沒有任何蹤跡,莫非是要每一次毒發之時,她才能清楚地看到那種子的樣子?
江雲涯抬頭,便看見蘇寒錦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一百年?”江雲涯低聲重複一遍,接著便道:“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不是往玄月島的方向,而是又回了鑄劍島的禁地之中,那一道視線,讓他心湖盪漾,在寒冷的禁地足足舞了整整一夜的劍,才徹底平息下來。期間他手中焚心劍屬於寒冰之劍的劍魂一直想要與江與涯溝通,卻因為他的封閉和拒絕失敗了。
他只是在練劍,渾然忘記了一切。
只是第二rì的時候,一向對其餘事情都漠不關心地江雲涯出現在了丹藥島。
丹藥島與其說是島,不如說是一座山,山上是開墾的靈田,其中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藥草。如今的江雲涯已經是天玄劍門的紅人·他想要問什麼,想要看有關藥草的圖譜,自然會有人給他指路的。
鴛鴦花侶的相思種雖然稀有,但靈藥圖譜上仍有記載,雖是隻言片語並不詳細,但其中訊息也足夠他明白那種子到底是什麼。
的確是劇毒,一百年不解除,會有xìng命之憂。只是這些對他來說,應該都不算是威脅。江雲涯看著自己腦海之中那顆已經有些枯萎的種子·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按了一下自己的眉梢,指尖並未用力,緩緩輕揉,許久之後,眉頭舒展開,他握著手中的焚心劍,再次登上了試劍堂的比武臺。
而這個時候,焚心劍中屬於寒冰之劍的劍魂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因為它其實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既然他自己要求尋找答案,它便沒有多嘴,只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寒冰之劍自己也沒底,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是被強者如此戲弄的憎恨?是對這樣逼迫的感情覺得恥辱?還是對百年之後會有一人化作花肥的擔憂?又或者,是心中已經有了愛?
寒冰之劍雖然進入了這柄新的焚心劍之中,但它覺得自己現在是個多餘的劍魂,因為它並不能做到與江雲涯心意相通。而能做到的那個,似乎一點兒擔心主人的意思都沒·並且還與江雲涯xìng格一樣,明明現在已經有了智慧,能夠與它溝通·偏偏對它不理不睬,一點兒也不尊重長輩。
它突然覺得自己這麼眼巴巴地湊上來到底對不對?想得多了,它也惆悵了,一直唉聲嘆氣,結果安安靜靜對周遭漠不關心地原劍魂終於對它有了點反應,它對寒冰之劍說:“怨婦。”
在劍山上呼風喚雨的寒爺爺暴跳如雷,奈何對方根本不理它,如此折騰許久·它只能將怒氣透過飛劍發洩出去了。
結果那一天比武臺上·江雲涯斬斷了對手的飛劍,他雖並非故意·卻也做不出太多的解釋,身上又沒有任何法寶可以補償·他是完全的一窮二白,除了手中的飛劍。
江雲涯站在比武臺上,若是從前的他,在青莽山的他,斬斷了就斬斷了,對敗在他劍下的人,他不會多看一眼,自然更不會多說一個字
然而現在的他,素來清冷的臉上有了其他的表情,雖然那表情仍舊很淡,但能夠看到他長睫低垂,似乎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銀sè面具在陽光照shè下有一閃而過的銀光,露出的半張臉上會有薄紅,像是被陽光染上去的一樣,讓人覺得格外灼眼。
明明與他對戰的天玄劍門弟子被斬斷了飛劍,還受了傷,結果看到江雲涯這個樣子,還有旁邊那些凶神惡煞的視線,那弟子一臉糾結地抹掉嘴邊的血跡,語氣放低地道:“反正過兩天又比試,勝者能得仙劍,這倒是個好兆頭,不過我看你手中那劍實在不錯,莫不是仙劍吧?我說既然你拿了這麼好的劍,就不應該再參加後rì的門派仙劍爭奪呀!”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周圍shè向他的視線更加尖利,偷偷用神識一掃,頓時驚出了一身汗,乖乖,師姐師妹們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給戳成篩子!明明受害者是他好不好!賠了飛劍,又受了傷,還惹了一群女弟子厭惡,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哦,得,躲一邊偷偷哭去
從前的江雲涯也是俊美如同高高在上的謫仙,哪怕他臉上有奴印,也絲毫不能影響他的美。但是美則美矣,太過遙遠,就好像天邊的月sè一般清冷,沒有一點兒人氣。而現在的他,才開始像一個活生生的人。顯而易見,這樣的他更加的迷人。
“我不會參加仙劍爭奪。”江雲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