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頭部已經毀了一半,然而此時卻發出聲音。他雖口中說著好痛,但表情古怪,似乎在笑,並且他嘴唇微張,長舌掃來掃去,看起來十分詭異,又像是並未把這疼痛放在心上,而是在出言挑釁一般。
下一刻,他口中長舌如利劍一般刺穿透重重火焰,直接朝著蘇寒錦眉心襲去,蘇寒錦所有妁氣都用來催動烏金火,此時早已經沒了靈氣護壁,七道劍氣也消失了,而那件還未認主的肚兜,也管不了她的頭。
蘇寒錦身子後仰,險險避過了長舌的攻擊,然而她的斗篷卻是被長舌瞬間穿透,明明是高階法寶,在那雕像面前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雖是人倒下,但火焰並沒熄滅,破釜沉舟地再次將所有靈氣注入,烏金火火舌猛地躥高數丈,只聽到一聲慘呼過後,蘇寒錦發現,那雕像的頭部整個消失了。
黑sè的溶液四處滴下,落到地面上之後,便形成了一顆小小的晶石。
雕像的頭部消失之後,身子也轟然倒地,本來無堅不摧的身軀在落地之時,亦摔成了碎塊,這樣的動靜讓蘇寒錦心頭大石頓時落下,消滅了?只是此時她體內靈氣耗盡,而那山魅,卻並沒有隨著雕像的破碎而消失。
哪怕是她全勝時期,對上合體後期的修士雖然有一戰之力,卻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現在的她,渾身是傷,體內一絲靈氣也無。因此,蘇寒錦毫不猶豫地再次感應白玉葫蘆,等到感應到時蘇寒錦頓時狂喜,瞬間閃身進入葫蘆之內,與此同時,她分身化虛,也眨眼消失不見。
山魅看到自己的攻擊物件消失之後,發出了陣陣怒吼,然而合體後期的山魅也是無法發現白玉葫蘆的,它嘶吼許久也發現不到任何蹤跡,最後只能散去,變成無數山魅鑽入了山洞之中。
蘇寒錦泡在了水池裡。她靈氣耗盡,身上傷口也不少,其中更是有黑氣滲透,先前戰鬥當中沒空閒疼痛,現在停了下來,才讓她覺得疼痛難忍,那黑氣附著的傷口,像是有無數張利嘴在不停地啃噬她的血肉一般,讓她疼得呲牙咧嘴。
不過這池水十分厲害,浸泡過後,便感覺到冰涼的池水與那傷口中的黑氣廝殺在了一處,這等傷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她雖疲憊,卻並未昏迷,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的地面,那上面鋪滿了黑sè晶石,密密麻麻的堆在那裡,每一塊上都散發出迷人的輝光。
她看著那些晶石,久久沒有挪開視線。等到傷勢恢復一些,她便立即出去,將所有的晶石全部收進白玉葫蘆,一塊也不會拉下。然而就在這時,蘇寒錦聽到了響動。
那本來已經碎了的雕像,竟然重新組合在了一起,而遍地的黑sè晶石更是瞬間消失,化作了一縷一縷的黑氣,環繞在了那雕像身側。
不對,那不是雕像!
之前那裡豎立的是一座雕像,然而現在,出現在那裡的,根本不是雕像,而是魔人,活生生的魔人。
那魔人頭微微一偏,視線便直接鎖住了蘇寒錦的方向。他嘿嘿一笑,長舌從口中仲出,在外面翻卷一圈之後縮回,接著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道:“出來吧,我看到你了。能夠讓我親自過來,這是你的榮幸。”
明明在白玉葫蘆裡,明明浸泡在池水之中,蘇寒錦卻覺得自己就好像正暴露在他眼前,他的視線已經穿透了一切屏障,將她牢牢鎖定,讓她遍體生寒。
那並非單純的威壓,而是從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讓她毛骨悚然。
魔人往前跨了一步,黑氣遍佈他全身,在他四周張牙舞爪,時不時又變幻出各種形狀,看起來極為可怖。“我真的看到你了。”他一咧嘴,長舌突然shè出,蘇寒錦再次感覺到致命威脅,然而就在這時,她發現外面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那魔人臉sè微變,停在了原地。片刻之後才冷哼一聲道:“區區死物,在這怨氣橫生之地,隔了萬年竟然還沒有染上汙穢!”
那是寂月輪,只會認可心地純善之人的寂月輪。只是即便它仍舊沒有染上汙穢,但長達萬年埋葬在怨氣之地,看多了無數修士之間的殺戮,它的能力,早已經不比當初。
不過是無主之物,還能擋我不成?魔人怒喝一聲之後,猛地跺腳,一時間地動山搖,十二根石柱上簌簌滾落無數石塊,不多時,便有一根石柱墜落摔得粉碎。
而每一根石柱到底,便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之前的石柱旁邊。
那是刻在石柱上的魔人,如今也都變成了活物。十二個魔人,長相更是千奇百怪。然而其中一個,卻是蘇寒錦極為熟悉的。
站在混沌頭頂之人,正是渾元城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