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也無須再藏,等過些時日回到舞陽城時,我就拿來給你。”
他微微一笑,又道:“其實軒轅前輩的劍法,如今看來,對你的修劍之路也只是借鑑之用。你既能創出與‘孤星劍法’全然不同的劍式,機巧威能都不在原本的劍式之下,便說明你的劍法可以別具一格,無須受到固有陳招所限。與其因循守舊,不如自行其道,創出你自己的‘孤星劍法’,或許會更好。”
自創武功,乃是每一個武者夢寐以求的事。
自創武功要說容易也很容易,即使是隻練過幾天粗淺功夫的人,也能胡亂捏造出幾套拳法劍法。可是越是武功達到一定境界高手,越會明白要想創出一門武學的難處,只因為以他們的眼光,已能夠輕易地判別出來一門武功的強弱深淺。
從古至今,前人已創立出了成百上千種各類武功,其中有許多都在江湖上廣為流傳。如果自創的武功殊無特點,威力尚不及江湖上的三流功夫,這種垃圾武功又何須去創,就算創出來了又有誰會去練?
而即使是江湖上的三流武功,也大多是百十年前的武林中的宗師大家所創,又經過了許多代傳人的修正改進,要想創造一門勝過它們的功夫,就殊為不易,更不要說研創出一流的絕學。
聽到華不石說起自創劍法,俞千里初時心中一陣激動,隨即一轉念,便已想到自創劍法的艱難,縱是那些武功絕頂的名家高手,也未必能做得到,何況是他這麼一個武功未及化境的人,即便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創出的一式劍法,還因為火候不足難以運用自如,又哪能談得上自行其道,開創一派之先。
華不石見俞千里低頭不語,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天下武功,皆是人創,既有前輩高手,創造出了種種上乘武學,為我等所學所用,我輩之人,又為何不能自出機抒,創出更強的功夫?千里,你既決心投身武道,又何須枉自菲薄,認定自己就不能創出強於軒轅前輩的‘孤星劍法’?”
俞千里道:“如若真能創出能與‘孤星劍法’媲美的劍法,千里就已不枉此生。只是弟子頭腦愚鈍,對於劍道之理始終參悟不深,如今又心有旁焉,不能專心修劍,實在汗顏。”
華不石道:“你說得不錯,心若不專,就不能修劍。那我問你,你修劍是為了什麼?”
俞千里道:“弟子修劍,是為求勝。”
華不石道:“求勝,又是為什麼呢?”
俞千里想了一想,才答道:“求勝並不是手段,故此也沒有目的。千里只是希望在不斷拼搏求勝之中,使得自身劍法的超越極限。”
華不石道:“你所說的,是武者之道,卻不是仁者之道,武者之道,終究還是小道,仁者之道,才是大道。”
俞千里道:“那什麼是仁者之道呢?”
華不石道:“我先問你,如果你的對手是一位俠義之士,武功與你不分伯仲,你既有求勝之心,是否會殺死他?”
俞千里道:“我會與他公平比劍決鬥,不會有意殺他。”
華不石道:“既是鬥劍,生死只在一念之間,你難道要手下留情麼?”
俞千里道:“如若非要殺他才能取勝,我自是不會留情。身為劍客,在鬥劍時喪生,亦是死得其所。”
華不石道:“可是有許多弱小的婦孺需要此人的保護,他要是死了,那些人也都會死,你殺了他,就等於殺死了那些婦孺,你是否還會殺他?”
俞千里沉默了半晌,道:“難道就沒有旁人能夠保護那些婦孺麼?”
華不石道:“沒有。而且你的那個對手也想殺你,你若不殺他,就會死在他的手上,你要如何?”
俞千里閉目沉吟,過了許久,才道:“我不知道。”
華不石道:“你心中猶豫,不肯殺人,那麼你的求勝之念,豈不是就敗在了一些弱小的婦孺身上,又談什麼尚武之道呢?”
俞千里道:“師父以為,我應當殺死他麼?”
華不石道:“當然不是。你不肯殺他,正是因為你有仁俠之心,才會在求仁和尚武之間猶豫不決。在我看來,尚武並非目的,而是手段。不斷超越極限自我,將自身的武功推向巔峰的武者,固然令人羨慕,但真正令人欽佩的,卻是以自身武功救世憫人,扶助弱小的仁者。一柄利劍,若不在劍術高絕的劍客手中,便無所用處,尚武之道亦然,如若不能善加應用,縱是練成了絕世武功,也沒有意義。”
俞千里道:“師父所說的,千里也曾想過,只是覺得世事變幻無常,使人頗感無奈,人心也大多冷漠無情,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