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一艘船,我到碼頭外將幫中人馬帶來,乘船去相助幫主!”
西日阿洪出聲答應,孟青山也不停留,朝著碼頭外直奔而去。
孟青山離去的時候,卻並沒有看見,華不石的神情忽然變了。原本他一直氣定神閒,一點也沒有為馬五花擔心,此時卻忽然臉色一變,只因為他忽然看見在那艘貨船甲板的角落位置,放著的那一隻大香爐裡,青煙梟梟,正從其中冒了出來。
大明朝民間崇信宗教的人很多,香爐本是極為尋常之物,而魔道之人本就是“彌佗淨土宗”的信徒,在船上擺放香爐絲毫不足為奇。因此,華不石當初看到那隻大香爐之時,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此時令華不石臉色劇變的,是因為他看出了從香爐中冒出的青煙顏色的異常。
普通焚香所冒的煙,顏色為灰白之色,而這隻香爐中所冒煙的顏色,卻有些偏淡黃。這些許顏色的差別在普通人眼中不算什麼,大多數人甚至難以辨認出來,但是華不石深於醫術,對於各種迷香毒藥更是有過不少研究,這才覺察到了香菸中的不妥。
原本以馬五花的武功,“嶽麓派”和“**門”的人海戰術,並不會有什麼勝機,兩派即使不惜犧牲幫眾弟子,也只能拖得住馬五花一時。可是糜鴻展和司空欽兩個掌門人卻好整以暇,毫不遲疑地採用這種消耗的打法,華不石現在才知道,他們並非想憑藉人數取勝,而是在拖延時間!
而拖延時間的目的,其中玄機想必就在那香爐焚燒所冒出的煙霧上。雖然相距太遠,僅憑藉煙霧的顏色並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但是華不石卻可以肯定,其中必有問題。
華不石忽然大聲呼喊道:“五哥小心!船上香爐裡冒的煙可能有毒!”
此時船上的激戰仍在繼續,只聽見數聲慘叫,圍攻馬五花的三名幫眾被擊得倒跌而出,馬五花怒喝一聲,一蹬甲板,已騰空躍起,而兩道人影正一左一右飛躥而至,正是糜鴻展和司空欽!
又聽見“嘭嘭”兩聲悶響,卻是馬五花在半空中與兩位掌門各交了一掌,他的身體如同一頭蒼鷹直衝而起,竟藉著反作用力縱起了數丈,穩穩地站在了船中央那根桅杆的頂上,而糜鴻展和司空欽二人則被掌力硬逼了回去,落回甲板之上,身形踉蹌,連退了數步才站穩腳步。
船上的桅杆有四五丈高,上面還掛著船帆,馬五花金雞獨立,一隻右腳踩在桅杆的頂端,身體隨著江風搖擺,腳下卻好似生了根一般,又象是粘在了桅杆上,踩踏之處紋絲不動,用的正是絕頂的輕身**!
剛才在半空中交擊的兩掌,馬五花看似佔了上風,但是華不石眼力頗佳,發現站在桅杆頂端的馬五花嘴角正淌出一縷鮮血,已然受了內傷。
卻聽見那老道糜鴻展叫道:“這廝中了毒,又受了傷,已支撐不了多久,大家一齊上,定能擊殺這狂徒!”
一時之間,甲板上的數十名兩派幫眾士氣大振,頓時就有七八人躍躍欲試,沿著桅杆向上攀爬,而餘下的眾人圍在桅杆之下,大聲鼓譟!
站在岸上的華不石看到此景,心卻懸了起來。他猜測的沒有錯,那隻香爐中冒出青煙果然含有劇毒,馬五花吸入了煙霧,在不知不覺之中已中了暗算。
象馬五花這般內功已入化境的高手,中了毒若是及時發現,花費一點時間打坐調息,用真氣逼住,本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剛才兩派的掌門卻乘機強攻,馬五花強運內力與他們硬拼了兩掌,眼下體內之毒已是深入血脈,情勢十分危急!
碼頭上雖然有西日阿洪和厲虎兩名高手,可是那兩艘貨船離岸數十丈,就象是一座孤島,再好的輕功也無法飛縱過去,大江之中水流湍急,游泳更不可行,而就算能夠找到一隻船渡水過去,只怕也得花費不少時間,又哪裡來得及救援?縱使華不石向來機智過人,一時之間也是彷徨無計,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卻只見單腳獨立於桅杆上的馬五花忽然仰天發出了一聲長笑,叫道:“糜老道,你說的不錯!老子既中了毒,又受了傷,大概支撐不了多久,只不過要殺你們這些江湖敗類,哪裡需要多久時間!老子近十年來沒遇過值得一戰的對手,‘百勝神拳’太久沒有對人使,都生了鏽,今日總算有了拿出來耍一耍的機會!”
他此話出口,又發出一聲厲嘯,腳下一蹬,騰身躍出,竟然從桅杆頂端俯衝而下!
對於輕功高手來說,從五丈的高處縱身跳下,本不算是什麼難事,可是馬五花躍出桅杆的姿勢卻是大頭朝下,倒栽了下來。他姿勢古怪,就如同一支利箭從桅杆頂端朝著甲板疾射而至,這般姿勢倒衝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