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朝廷在你眼中比天還大,在陸某看來卻是狗屁不如!朱由檢那個老兒昏庸無道,他自己的江山都不知還能保住幾天,我陸某人一世英雄,怎能去投奔於他?‘萬易門’一向隱密,根本就不怕甚麼‘七大門派’的追殺,就是把天下各派都得罪了,他們也找不到我。”
曹暮雲臉上露出怒色,道:“陸秋鴻,你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語,已犯下了欺君之罪!大明朝廷是否穩固,還輪不到你來評說!你今日若敢殺我,曹某可以斷言,三個月之內,東廠麾下的高手便能找到你們的藏身之地,到時定取你陸秋鴻的狗命!”
陸秋鴻哈哈大笑,道:“到了這般地步,你還在大言不慚,能唬得了誰?不過現下我倒也不會殺你,大明國庫雖已被那些個狗官蛀空了,不過你們曹家財大業大,定然還是有些家底,把你的命賣給他們,收個百十萬兩銀子定是沒有問題。”
這位陸大島主,不知是否受了曹暮雲劫持海紅珠的啟發,居然也打算幹起綁票勒索的買賣,而曹暮雲已氣得滿臉通紅,幾乎說不出話來。
伊若瑛柳眉倒豎,道:“陸島主,你也算是一派的宗主掌門,卻做這等背信棄義,綁票勒索的卑鄙之事,還要不要臉!”
陸秋鴻笑道:“曹公子先前已說了,這道義有大有小,陸某人為了本派的發展,乃是為了大義,也就不必顧及小節了。何況要說背信棄義,陸某也是向曹公子學的,想那‘崆峒派’的翁一白為他賣命,他不也棄之如敝屣,讓那姓翁的白白送掉了性命。”
伊若瑛道:“你胡說甚麼!翁長老是被武當派的寶境真人所殺,和暮雲有何關係?”
陸秋鴻道:“曹公子殺於竣時,若不是有意留下了線索,唐紫鱗等人又怎會懷疑到翁一白身上?他只是為了找一隻替罪羊,使得唐紫鱗以為間客己經除掉,而放鬆戒備。哼哼,陸某可沒有翁一白那般愚蠢,與其等著他出賣我,還不如陸某人先下手為強!”
“崆峒派”的追魂針,是曹暮雲殺於竣後有意刺入其腦顱內的,這便是於竣的屍體上有兩處致命傷的原因。
陸秋鴻背信棄義,當然是卑鄙小人的行徑,但伊若瑛卻忽然發現,站在曹暮雲的立場之上,居然無法去指責他的無恥。這世上的“信義”本來就是相對而言之事,自己不守信的人,也不能怪罪別人背叛他,就象是殺人的人,也無法埋怨別人要殺他一樣。
事實上自身的不顧信義,反會變為別人背叛他的理由,正如陸秋鴻所說的,誰都不想被人出賣,所以只能出賣別人。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天理迴圈的道理!
曹暮雲和陸秋鴻定下這次“萬易大會”的陰謀時,就已註定了要被出賣和背叛的結果。
此時的曹暮雲,倚靠在伊若瑛的身上,滿臉的不甘和怨恨,己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瀟灑風度。而此時他忽然臉色一變,驚呼道:“薛將軍,不可!”
這間艙房只有兩個門和兩扇窗戶,雖有門窗外面共有十三支火槍對準了艙內,但仍有一些邊角之處是火槍打不到的死角。剛才陸秋鴻說話時,薛原便緩緩移動了數尺,己靠近了牆邊,此進身形急躍,足尖在牆角一點,己疾衝到了陸秋鴻的身前!
他所衝出的線路,乃是貼著牆角,正是大多數火槍的難以射擊到的死角,而一旦衝到了陸秋鴻身前,火槍手便決計不敢再行發射,因為火槍散射出的鐵砂根本無法精確控制,若要發射,就會誤傷到他們自家的掌門人。
曹暮雲發出呼喊時,薛原已經衝到了陸秋鴻身前五尺,“沉虹刀”揮起,朝向陸秋鴻當頭直劈而來。雖然曹暮雲出言阻止,但薛原既己衝到了近前,哪裡還能住手?而且薛原深知,在這等情勢之下,只有出手擒住了這個陸島主,才挾制那些火槍手,他和曹暮雲也才有脫身的機會!
薛原的突襲不可謂不快,但是陸秋鴻卻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望向筆直衝過來的薛原,面帶冷笑,就好象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直到薛原衝到近前,陸秋鴻才忽然抬起了右臂,從袍袖滑下,已露出了黑洞洞的槍口,原來他手中竟握著一把短柄的燧發火熗!
“砰”地一聲,硝煙揚起,陸秋鴻已扣動了火槍的扳機!薛原驚覺對方持有火槍,已顧不得揮刀殺人,翻身後躍閃避,他閃過了大部分鐵砂,大腿上卻也被槍彈擦出了數道血痕。
如果只有薛原和陸秋鴻二人對決,薛原既己閃過了一槍,此時正可以趁隙進攻,而陸秋鴻的火槍一經發射之後便再無用處,不及裝填彈藥,拿在手上反成累贅。
只可惜,這並非一對一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