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言明。”
潑皮漢子道:“甚麼規矩?”
華不石道:“第一條規矩,便是分出勝負之前,你我都不能離開此桌,誰若喝了一半走了,便算他輸。”
潑皮漢子道:“理應如此,你若喝了幾碗就去後面的茅廁中吐掉,當然做不得數。”
華不石道:“這第二條規矩,便是酒一喝下,就只能留在肚中,不能吐出來,也不能用任何方法排出身體。我知道兄臺內功高強,必可用真氣將喝入肚中的酒引至某處穴道排出體外,若是那樣,便算輸了。”
潑皮漢子道:“那若是內急尿了出來,又怎麼算?”
華不石道:“那也算輸。兄臺若內急,現在就可以去先行方便,一入賭局再尿出來就算輸了。”
潑皮漢子嘻嘻笑道:“我只是問問,沒有小便要尿。”
華不石道:“第三條規矩,便是你我都坐在桌邊喝酒,誰若喝不下去,或酒醉倒地,便算輸了。”
潑皮漢子道:“這個自然。”
華不石道:“至於賭注,兄臺若贏了,便可取走我的性命,小可絕無二話,而我若是僥倖贏了,也不要兄臺的性命,只要你肯答應與小可結為朋友,如何?”
潑皮漢子道:“你說的這結為朋友,可還有什麼其它條件麼?”
華不石道:“既是朋友,貴在知心,沒有任何附加的條件。他**我相見,你若高興可叫我一聲朋友,若不高興,不理小可亦是沒有關係,而小可也絕不會強求兄臺為我去做任何事情。”
潑皮漢子道:“如此說來,下這個賭注你豈不吃虧?”
華不石道:“兄臺乃是當世的英雄豪傑,小可只是一介不會武功的文弱書生,能與兄臺結為朋友,便是賭上小可的性命,我也並不覺得吃虧。”
潑皮漢子道:“好,你既然願意,我也沒有二話,我們這便開始罷!”
二人在座椅上坐定。桌邊有專門倒酒的待者,將酒罈上的泥封拍開,往兩隻青瓷海碗中倒酒。這海碗容積頗大,足可以倒入大半斤酒。
“女兒紅”本就是江南的佳釀,窖藏了三十年的陳酒更是香醇之極,一時之間,大廳之內酒香撲鼻,光聞著氣味就彷彿能令人陶然而醉。
華不石與那潑皮漢子面對著面,坐在桌前。這兩個人,一個衣著華貴,頭頂指間鑲金佩玉,十足的富家公子哥模樣,而另一人則披著肥大的馬褂,袒胸露肚,腳下踢著破爛草鞋,全身上下衣衫不整,邋遢不堪。兩個人穿著打扮,形容做派都截然相反,坐在了一處,一眼看去便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和格格不入。
沈瀅兒美眸如星,緊盯著他們,她忽然發覺坐在桌前的這二人身上,似乎有著某種共同的氣質。華不石的紈絝少爺模樣和那潑皮漢子身上的邋遢不堪,其實全都是掩人耳目的虛假外觀,他們一個武功蓋世,一個智計無雙,俱是難得的俊傑人物,此時對坐在桌前,針鋒相對,舉止之間均顯得氣度非凡,不相上下。
華不石伸手端起酒碗,在身前一舉,道了一聲“請!”便一口喝下。
潑皮漢子更不示弱,一把抓住酒碗便送到了嘴前,“咕咚咕咚”地直灌了進去。
一碗喝完,桌前的待者又拎著酒罈往碗中倒酒,酒一倒滿,二人毫不遲疑,端起酒碗再喝。沒過多久,兩人已各自喝乾了五碗酒,桌上那十壇“女兒紅”也空去了一罈,還剩下九壇。
五碗酒共有三斤有餘,倒進了潑皮漢子嘴裡,除了那圓滾的肚子似乎稍稍變大的一點,沒有任何一點其它的變化,臉上也看不出任何醉意,就好象這五碗烈酒全是清水似的。
華不石居然同樣面不改色,那些酒也不知喝到哪裡去了。
他望著對面之人,微笑道:“兄臺好酒量,小可佩服!”
潑皮漢子道:“華少爺的酒量也不錯,我之前真有些小看了你!”
華不石道:“兄臺過獎,我們再喝!”
說話之間,待者已倒滿了酒,二人端起碗繼續灌酒。
第二隻酒罈也空了,潑皮漢子和華不石均喝下了十大海碗烈酒。兩個人依舊面不改色,端碗喝酒的動作仍是乾淨利落之極,與之前沒有分別。從他們的身上,一絲醉意都看不出來。
十海碗酒,至少不下於七八斤,就算是這許多水灌到肚子裡,也有不小的體積。從外觀看,兩人的肚子確是鼓漲了一些,尤其是那潑皮漢子,一隻圓滾滾的大肚子露在外面,原本就十分顯眼,此時凸得更高,倒象是十月懷胎的婦人一般。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