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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的孩子?難道那些孩子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嗎?他們不心疼孩子嗎?為什麼那些孩子在面對被賣的命運不哭也不鬧,他們難道不知道反抗?

他們一路向北,被毋江淹沒的良田越來越多,城鎮越來越破敗,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奄奄一息的人。他們送出的乾糧還沒來得及拿出手,就被人圍堵哄搶一空。侍衛們擔心太子的安危,之後都刻意的躲藏起來,把乾糧放在廟宇門口賑災的大鍋旁,由著和尚們有序的分發。

隨著腳下的泥土越來越軟,災民越來越多的時候,夏竕逐漸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隔三差五的在災民中口耳相傳著。

“汪大人……”

五八回

汪雲鋒相當的焦躁,救災以來各種不順,已經抽乾了他所有的耐心。如今只差一個很小的導火索,就可以將他點爆。他身邊的人都明白,甚至於隨行的夏家大夫也看出了他的隱忍,適時的給他修改了藥方,叮囑卷書每日看著他喝下去。

他再一次從河岸上巡視回來,鞋底全部都是泥濘,衣服的下襬被雨水打得溼漉漉的,才進了屋子,地上就一圈窪地。他根本就顧不上,實際上他還沒來得及坐穩,就把雨傘灌在了地上,傘面上的油紙在燭光下閃著冷冽的光,就像被洪水沖走的孩童驚恐的臉。

當地官府的推委,糧倉被鎖,世家們的觀望,商賈的藉機牟利,還有越來越多聚集過來的災民,都是重擔,壓在了他的肩頭。偏生,他一件事情都沒法解決。手上沒有兵權,無法控制官府,每日裡在衙門內跟那群吸血的牛虻爭吵得口乾舌燥,他們就是不肯開糧倉。只說在他來之前已經開放過,救濟過災民。現在汪大人來了,所有的責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簡直是放屁!

什麼父母官,什麼清正廉潔,什麼愛民如子,他們都是附在大雁朝疆土上吸食血肉的蛀蟲。

那些個商賈們與官府勾結,趁機抬高了米價,別說災民,就連城鎮中的平頭百姓賣糧都要掂量下錢袋。這還是涿州,再往外走的邊緣城鎮,說不定更加惡化。他帶來的那些藥物也逐漸短缺,衣裳被褥都被髮放給了災民,而糧食……

官府無用,商賈逐利,他只能嘗試著去世家走走門路,先度過最困難的難關再說。

卷書剛剛端著藥碗進來,汪雲鋒正好大邁步的走了出去,卷書哎哎只叫喚:“老爺,你就算要出門也得換一身衣裳啊。”

汪雲鋒頓了頓,又回了屋子,卷書趕緊給他拿出一身新衣裳。汪雲鋒看著搖頭:“拿那身最好的。”

卷書翻出華緞的暗紋長衫給他換上,再掛上香包,他自己戴上一定玉冠,又讓卷書找一份厚禮來,一切整頓好了之後,卷書端上藥碗。汪雲鋒看著烏黑的藥汁,閉了閉眼,一口喝了乾淨。

如今,他喝藥比喝茶都多,已經嘗不出味道。好在周圍一直有大夫們看診熬藥,他的藥材混在其中,也讓人看不出他身子好壞來。

卷書不敢讓他大張旗鼓的出門,讓小白準備了一輛馬車,遮蓋嚴實了護送他去了城中。

小白親自駕馬,眼睛時不時的梭到沿路屋簷上。卷書武功不濟,自然看不到暗處的人。小白是暗衛首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暗中跟隨的人是好是壞,只能隱而不發。

涿州最大的世家姓華,雖然根基不如盤踞北定城的汪家,可在涿州卻是隱隱的排列世家之首。

汪雲鋒帶著重禮進門,小白就把馬車駛到了一旁,整個人縮在燈籠照不到的陰暗裡,像個無名的蝦米,偷偷的打著懶鼾。

夏竕猴子似的爬到了高樹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華府,皺了皺鼻子。這涿州最大的世家也沒有汪家大嘛,更加別說夏家了。他嫌棄似的擺了擺手,把衣襬拴在了腰帶上,貓著身子就準備潛行進去,人往前一衝,脖子一緊,人已經倒栽蔥的往後翻了跟頭。

太子揪著他的後領,皮笑肉不笑:“小豹子,你準備幹嗎?”

夏竕瞪著他,拒絕回答。

太子笑眯眯:“我知道,你又準備幹壞事了,對不對?都不帶上我,太不夠義氣了。”

夏竕一把甩開太子的龍爪子,後腿蹬了兩下,像半夜爬牆的野貓般深入了府邸。太子虛空抓了抓,老氣的晃著腦袋:“不知道表弟闖了禍,我這做哥哥的會不會被牽累?”

身後一個侍衛悶頭悶腦的回答:“肯定的。”

太子癟了癟嘴,十二分的不滿意,戳著對方的鼻樑:“你這麼實誠做什麼,難道不會哄哄大公子我嗎?”

那侍衛呆得很,聞言道:“夫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