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握著長鞭,一手擦在腰間,十足的悍婦模樣。兩人對視著,十剎那,六彈指,一炷香。
圍觀人士久久不見兩人動作,紛紛猜測。
“他們中風了?”
“也許是中邪了。”
“應該是中了暗器。”
“喂!”痛不欲生的莊生哀號,“汪大人,汪達人,汪公子,麻煩,你千方百計讓我引了這位姑娘出來,不會就是為了練習鬥雞眼吧?”
夏令寐冷哼:“你錯了,這位汪大人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有眼無珠。”
汪雲鋒目不轉睛。
“對了,他還是出了名的殭屍臉。”
汪雲鋒面無表情。
“他最拿手的是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最深情、最無辜的多情男子。”
莊生已經有氣無力:“夏姑娘,他以前一定得罪過你。”他莊生只是揭露了夏令寐的身份,就得到了一頓鞭子,這汪大人說不定早已將對方吃幹抹淨還不買賬,所以才會被夏令寐記恨到如此地步,嘖嘖。
夏令寐抿著唇,她不想去回想那幾年痛苦的日子。
“對不起。”汪雲鋒說。
夏令寐眉頭直跳。原來該心痛的,原本該心酸的,原本該淚流滿面的,偏生她無法哽咽。
“這句話你說得太晚了。”她道,揮了揮手:“如果你只是為了這一句話才逼得我離開古家,未免也太小題大做。”
汪雲鋒深深吸口氣:“古家不是你該待著的地方。”
夏令寐裂了裂嘴角:“他家不是,你家就是了?我才知道,你汪大人財大勢大,居然也在這小小的辰州買了莊子。你該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貶到此地苟且偷生。”
這本是她說的氣話。當夜她見到汪家大門之時,就突然冒出這種想法。要知道,汪家是大雁朝排得上名號的名門,隨著朝局起起伏伏百多年,就算真的在辰州買了莊子,主人家卻是不會住進來。現狀卻是,汪雲鋒悄無聲息的來了,還準備長期安頓了下來。這裡面說不得是有何變故。
汪雲鋒眼神一亮,轉瞬即逝。他又閉緊了嘴巴,不說話了。
夏令寐這些年見多了他的死鴨子嘴硬,以前大多無視,如今她也擺起了事不關己的神情:“你我早已毫無關係。如今人也見了,該說的也說了。你走吧。”
汪雲鋒一動不動。
莊生仰著頭看看盛氣凌人的夏令寐,再望望木頭一樣的汪雲鋒,忍不住嘆氣:“其實,夏姑娘,汪大人的言下之意是,你住古家不行,住汪家就成。”
夏令寐問汪雲鋒:“你想讓我住你家?”
“汪!”小藏獒兩隻肥爪子死命的把在夏令寐的肩頭,吐著小舌頭,對著汪雲鋒叫喚。
夏令寐湊上前去,眯著眸中,與汪雲鋒面對面:“你不怕我三更半夜爬到你的屋子,突然宰了你?”
“汪汪!”小藏獒使勁搖晃著尾巴。
汪雲鋒一臉誠懇:“我府裡安全。”
夏令寐噗了聲,頭一擺:“不去。”
“汪汪汪!”小藏獒四腳並用的爬上了夏令寐的肩頭。
汪雲鋒煩躁的瞪視了藏獒一眼:“在汪府你不用看人臉色,可以把它當作你自己的家。”古老夫人之流根本不會出現。
夏令寐理都懶得理他。
“你可以隨意進出,沒人敢質問你的去處,更加不會讓一些居心叵測的男子藉機對你產生非分之想。”比如古琅那個沒眼色的蠢材。
夏令寐嗤笑。
“府裡戒備森嚴,可以杜絕採花賊。”
夏令寐頓了頓,莊生暴躁:“喂,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有你這麼對待合夥人的嗎?”
汪雲鋒一腳踩在莊生的肩膀上,專注地道:“最主要的是,我可以照顧你。”
夏令寐乾脆兩腿一蹦一跳,伴隨著莊生的哀號,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的日子相當熱鬧。
汪雲鋒似乎成了一條追尋主人氣味的獵犬,夏令寐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她在茶館聽書,他就叫了一壺茶,坐在她對面盯著她一動不動。她抱著狗兒去溜街,汪雲鋒就買了一隻貓抱在手裡,帶著兩隻跟班不遠不近的跟著。
她去成衣店挑衣裳,他就在一旁指手畫腳。她說紅的好看,豔麗。他就點頭,說紅色適合正妻。她說綠的清新,他就說綠色顯得活潑。她說黑色適合爬牆,他就說沒事,你爬我家牆吧。
她玩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