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震,立馬披衣起身,卻被公孫策一手按了下去:“只推拿到半路,氣血脈絡並未全通,你急個甚?”
展昭頓時無語。
公孫策見他彆扭的模樣,便道:“難道是怕阿翹手勢不佳?那好,還是我來替你按,阿翹你去幫王朝馬漢……”
“不是,”展昭一聽,心下更不願了,“先生儘管去替二位兄弟推拿,展某並無所謂。”
“阿翹來,我教你。”公孫策一把拽下展昭披著的衣裳,如此這般地示範了一通。
連翹點頭,在手心倒進藥酒搓熱了,印上展昭的後肩。
只見展昭像被火烙一般顫了一下子,嚇得連翹趕緊縮了手。
“展大人,我的力道不對?”
“沒……”展昭苦笑,“有勞姑娘……”
連翹這才放心,順著他背後的肌理用柔力按摩起來。
她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展昭背上那或深或淺的舊疤,這下一來,力度便輕了不少。
“用力點兒!莫像搔癢般地。”公孫策在一旁喊。因常年練武之故,展昭的肌肉十分地結實,需用力揉下去方見效果。
“姑娘可是手痠?”展昭連忙轉頭問。
“不是,”連翹用手輕輕碰了碰其中的一條疤痕,皺眉答道,“這兒有不少舊傷,我怕弄痛了展大人。”怎麼他身上裡裡外外的都是傷?
“啊……不礙事。”展昭笑笑。
“以後小心點兒!”連翹忽然氣鼓鼓地用力在他背上捏了幾下,繼而使勁推拿起來,“身子是你們自己的,若是自己都不愛惜,還有誰替你們看顧著呢?”
對展昭來說,這幾下子是捏得不痛不癢,他繼續閉目享受著背後的按摩。
聽了這幾句話,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心情大好。
☆、【廿七】花雕燜鴨解舊事
因徐節度在任時只愛在府裡待著,官衙十有八九已成了個擺設,衙裡打雜的人都很不給力。連衙役們的三餐都不愛留在衙裡吃,寧願回家或在外頭解決掉。
包拯和公孫策立志要整頓被徐節度敗壞了的官衙。他們起先還愁著各處人手不多,又幹不得事,卻原來不是那回事兒。把人叫到跟前來一盤點,竟然還有幾個是能幹的。
就譬如廚房裡有個叫春伯的,說話風趣,閒了愛與人東拉西扯。廚房裡頭的人在徐節度出事的那時,已跑了大半,春伯便是那留下來的一個。
衙門裡暫時請不到適合的人手,這幾日又沒案子,王朝和馬漢便輪流著到廚房來打打下手,順便聽春伯說說這城裡的稀罕事兒。
一來二去地,竟也成了他們的習慣。
這日,春伯一邊麻利地替鴨子燙水褪毛,一邊說起了早兩年划龍舟時的情景。
“一年到頭,咱們瀛州城裡頭最熱鬧的是啥來著?就是划龍舟了!你們笑甚?不是我吹牛,合著咱們這地方雖不如京裡大,可那場面倒不小哩……”
“老伯您也忒能吹,這又有什麼好說的?”王朝洗著菜接嘴。
“你這後生能見過幾日世面?就在我老頭兒面前顯擺。那划龍舟卻是有講究的,打鼓的、掌舵的、司旗的、扒船的,都需各司各位,嚴謹得很。咱們城裡還有一樁傳統,就是在任的節度使大人必須替龍頭點眼,而且要挑選一條船,自己親自充作鼓手。那年徐大人他……”
春伯說到這裡,手裡提著水淋淋的沒毛鴨子,自個已笑得前仰後合。
“春伯您別顧著笑,快些說呀。”連翹催道。
“那年徐大人在船頭打鼓,不知怎的就一腳踩錯了,眾人又跳下去救,連累一船人就當著咱們的面下餃子般掉進河裡。只他偏偏不會水,被人撈起來時狼狽得很,成了個泡得發脹的餃子。……”
連翹和王朝正笑時,偏偏春伯一邊比劃著,又來了這麼一句:
“徐大人倒還罷了,你們想若包大人給掉了下去,那叫什麼?那不是餃子,是黑芝麻圓子!”
連翹二人仔細一想,還真像是那麼回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您老真絕,還敢拿包大人來說事。”連翹對春伯豎起了拇指。
“呸!”王朝趕緊生生地合上了大笑的嘴巴,朝春伯那邊扔了一根青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我這是好意呢。若包大人不幹,那咱們滿城軍民可都不幹。這日子已經近了,你們還是去給大人提個醒,省的當日出笑話。”
“莫亂說了,話說今日有什麼好吃的?”王朝把他們在開封府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