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一眼,腳步稍微頓了頓,遂帶眾人進了廚房。
只見那竹簍裡,一對蒼白的斷手擱在碧綠的韭菜上面,伴著點點血跡,顯得詭異非常。
展昭上前仔細地將那手打量了幾眼,發現十指芊芊,明顯是屬於女子的。
他正沉思間,公孫策早已捧了個乾淨的匣子來,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那對手移到了匣內,以作詳細檢驗之用。
王朝抬了那擔子韭菜,隨同眾人一起步出廚房。
展昭大步走近牆邊,將聲音放柔了問道:“連姑娘,你可有受傷?”
連翹扶著牆站了起來,擺了擺手,搖頭道:“我……我沒事。”卻痛得嘶地倒抽一口氣。
一個衙役湊上前來悄聲問王朝道:“王大哥,咱們是不是先要把這小姑娘拿下?”
王朝平日裡和連翹混得極熟,聽了這話不由得一個愣怔,待要替她分辨時,卻突然醒覺這是宗人命案子,而連翹又是第一個發現斷手的人。他嘆了口氣道:“一切聽從展大人的吩咐……”
展昭聽到他二人的對話,又見連翹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心裡一沉,正在躊躇。
卻聽得公孫策問道:“阿翹,你將這簍子韭菜取回來的時候,可有人陪著?”
公孫策的意思是,若當時有第二人在場證明連翹取韭菜的時候是並不知情的,那就好辦了。
果然連翹點了點頭:“是王發財陪我去取韭菜的。”
展昭心下一鬆,回頭吩咐衙役道:“將王發財帶來。”
不出一會,衙役便帶了王發財一路奔回。公孫策一問話,王發財便說道:“我可以作證,是我到翹姐房裡去喊她一道去取韭菜的。”
公孫策因問道:“你可知道韭菜之內,藏有一對斷手?”
“要是我們知道有那等東西藏在裡面,打死也不會買下來啊!”王發財聽了這話,不由得嚇了個半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孫先生、展大人,我是無辜的……我們都是不知情的哇!”
公孫策眯眼打量了他一會,見他嚇得快要尿了褲子的模樣,方說道:“展護衛,我瞧他並未在說謊。”
展昭點了點頭:“待我將此事稟報大人,或許還需傳你們去答話。”
王發財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展昭又道:“回去罷,這幾日就莫要再出府了。”
王發財趕緊跑走了。
王朝與眾衙役陸續散去,公孫策也將斷手帶上,又囑咐連翹說過會便來替她上藥。
展昭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只見連翹抓著牆邊,艱難地一小步一小步挪著。
他待要上前去扶時,又忽覺此舉不妥。
“阿翹,你怎麼了?”一聲驚呼打斷了展昭的沉思,原來是被公孫策喚來照顧連翹的李四。
展昭站在原處遙遙而望,見李四將連翹扶起慢慢走遠。他才一攥寶劍,往包拯處去了。
包拯站在案前,一面觀望公孫策仔細檢驗那對斷手。
“公孫先生,可有發現?”包拯問道。
“切口之處並不齊整,力度也不均勻。想來兇手並非慣犯,左手被砍三刀,右手四刀。觀其傷口狀況,應是在死者死亡以後,兇手才將她的雙手切下。”公孫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
“可否推斷出死者的身份?”
“大人請看。”公孫策拿起了右手,“手指之處有幾個微小的針洞,指上有繭。觀其位置,應是經常帶頂指做針線之故。”
包拯略微一想:“平常女子多會做針線活,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公孫策微微一笑:“此手手掌膚質細嫩,應不是幹慣了家務活計的。學生大膽推測,這對手的主人應以針線為生。展護衛可到繡樓繡坊之處仔細打聽,想必能問出些端倪來。”
包拯望著展昭道:“那便辛苦展護衛了。”
展昭前腳踏出門後,公孫策後腳也跟了上來。
“公孫先生這是往何處去?”
“為阿翹上藥。”公孫策慢條斯理地說。
展昭想了一想:“展某這兒有上好的傷藥,先生請稍等一會,待我去拿來。”
公孫策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得了,那些你還是留著來防身罷。我會向阿翹轉告展護衛的心意的。”
心……心意?
展昭倏地想起了龐二小姐,不由得苦笑道:“先生,展某的意思是……”
公孫策一瞪展昭:“難道展護衛還信不過我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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