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劉東林的那本賬冊了。
天狼冷冷地“哼”了一聲:“嚴世藩。你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天底下那麼多嚴黨。那麼多不法的罪證,你查得過來麼?今天你除非把我給殺了,不然下次我自己帶這些罪證回京,我看你還如何截獲!”
嚴世藩哈哈一笑:“罪證?你以為就這點貪汙**的罪證。皇上會看入眼裡嗎?你以為我們父子和我們提拔的人這些年在全國各地大撈特撈的事情。皇上會不知道嗎?可笑你給陸炳當槍使,還矇在鼓裡不自知。”
天狼大聲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皇上一時半會不動你,不代表他一輩子可以容忍你們,尤其是在勾結外寇這件事上,儘早會滅你們滿門,而這些罪證,到時候就是斬你們這對賊父子的鬼頭刀。”
嚴世藩的臉上黑氣一現。轉而又恢復了常態,他冷冷地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他是離不開我們父子的,再說了,你為什麼認定我們是在禍國?就因為我上次到蒙古大營裡跟俺答汗求和?”
天狼恨恨地罵道:“無恥奸賊,你們執掌國家,不思報國,反而拿著老百姓去和蒙古人做這種骯髒交易,你也配說自己是在為國效力?嚴世藩,你真是豬油矇混了心,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嚴世藩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草根就是草根,永遠不知道國家大事,天狼,你也只有一個殺手的命,不可能在我們這種位置看問題,要知道我們父子心中的是九州萬方,可不是區區的幾萬百姓,你可知道要是全面和蒙古開戰,要動員多少人,要死多少人?蒙古人也好,倭寇也罷,不過是些草寇而已,對我大明也只是疥癬之患,無足輕重,讓他們隨便搶點,自然就會退,沒什麼大不了的。”
天狼恨得牙癢癢,但他意識到嚴世藩可能就是要激怒自己,沒準就會象上次那樣趁自己分神時突襲,於是他一邊保持著戒備,一邊冷冷地說道:“哪天讓你的家人也被蒙古人和倭寇這樣燒殺搶掠,我看你還會不會說這種屁話。”
嚴世藩哈哈一笑,停下了腳步,搖搖頭:“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百姓本就是螻蟻蛆蟲一般,死了一茬又能長出一茬,要管他們死活做什麼,這輩子活得這麼苦,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生個官宦人家,不也比現在好嗎?”
天狼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超生?”
嚴世藩“嘿嘿”一笑:“天狼,你是個殺手,不是個莽夫,比起一般的無腦錦衣衛來說,你還算有點腦子,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命,也不會聽我說到現在,因為你也沒有勝我的把握,最多也只是有個和我同歸於盡的機會,對不對?”
天狼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嚴世藩定了定神,說道:“好了,跟你也沒必要做這些口舌之爭了,什麼時候你坐到陸炳的那個位置,就會明白我今天說過的話啦。下面的才是我今天想真正找你的事情,麻煩你帶個話給陸炳,我想恢復和他的合作。”
天狼冷冷地說道:“嚴世藩,你位高權重,如果想找陸總指揮,自己上門就可以,何必透過我來給你帶話?再說了,你的那些屁話,我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字也不會重複的。”
嚴世藩的臉色一陰,顯然也在開始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天狼,這對你們錦衣衛和我們都有好處,你以為你們的打算我不知道嗎?以為讓仇鸞頂在前面舉報我們,就能扳倒我們父子了?你們如果真這麼想,只能說明太蠢了!”
天狼的心中微微一驚,嚴世藩居然能料到這一層,但他也不能判斷這是不是嚴世藩在套自己的話,臉上毫無表情,冷冷地回道:“你們之間狗咬狗,我是樂見其成。至於這罪證,我想給誰就給誰,你還怕沒有御史敢去彈劾你們嗎?”
嚴世藩狂笑起來:“御史?不要說普通的御史。就是那些清流大臣們的門生們,又有哪個敢直接彈劾我嚴家父子的?你養傷這段,徐階指使他的學生楊繼盛上本參了我們父子,還列了十大罪,結果又如何?皇上根本沒動我們,反而是派了陸炳把楊繼盛下獄,難道這件事。你的陸總指揮沒和你說嗎?”
天狼對此事一無所知,他這半年多除了練功養傷,就是到山西走了一趟。完全沒有理會朝堂之事,而陸炳也從不跟他提起這些,今天乍一聽聞,心中一動。但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嚴世藩的挑撥。絕不會有什麼好意,於是冷冷地回道:“這些我懶得去管,楊御史手上沒有證據才會反被你暗算,而我的任務,就是去找這些證據,天日昭昭,嚴世藩,總有一天你會被清算的。”
嚴世藩嘆了口氣:“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