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瞥了一眼考卷,有一題是:如何利用戲劇製造衝突、突顯荒謬,試申論之。(15%)
習齊把剪刀從書包裡拿出來,在手裡把玩。刀刃上還留有自己體內的氣味,他忽然有種荒謬的想法,要是就在這裡,就在這間教室裡,把剪刀的對準自己的眼球插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呢?
擬答:血會淌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會瞎掉、他會痛到暈過去、同學會嚇得爬起來尖叫,介希會幫他叫救護車。他會死。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或許從來沒有把他當真過。因為如果他這樣做,習齋一定會傷心到死的,他不能讓習齋為了他而傷心。
介希發現一直盯著沾有□□那頁課本發呆的他,忍不住又用筆戳了他肩膀:
「喂,你是真的那麼慾求不滿喔?還是你愛上作者了?」
「…………」
「要是你真的這麼飢渴的我,我介紹個指揮科的正妹給你啦,我說真的。」
「不要跟我說是你姊。」
「不是我姊,是我姊的同學。怎麼樣,真的人正又溫柔說,考慮一下。」
「少來,我們哪高攀得上音樂系的正妹啊?」
習齊用調侃打發過去,內心卻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交女朋友。肖桓和肖瑜對他的課表、活動全部一清二楚,一到下課時間,肖桓就會開著車在校門口的巷子裡等他,要是習齊膽敢遲到個十幾二十分鐘,那天晚上他就可以準備不用睡了。
而且肖桓還會搜他的書包、記事本,一有什麼端倪,馬上就是他被他們拷問的時間,從肉體到精神,掌握他每一絲細微的動向。
有時候習齊覺得自己很像被養在玻璃盒子裡的細菌,除了活著以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死。
交了幾乎是半面空白的考卷,手機非常準時地響了起來。習齊乖覺的立刻接起來,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肖桓熟悉的聲音,
「考完啦?」
「嗯。」習齊點頭。
「考得怎樣?」
肖桓用一慣溫柔的嗓音問著,好像他真的是世界上最稱職的代理家長。
「普普通通。」
「下午是舞臺導論?中間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對嗎?」
「嗯。」他回答,又補充了可能會讓肖桓心情好點的稱呼,「桓哥。」
「噗,今天怎麼這麼乖啊,小齊。」電話那頭傳來讓習齊感到不適的、充滿調侃意味的笑聲,習齊甚至從聲音裡聞得到血味:「這一叫,叫得我心都癢起來了。」
「桓哥……我可以和同學去吃飯嗎?」
習齊抱著電話,用近乎是卑微的口氣詢問著,看著旁邊拿著戲概課本和同學討論到抱頭大叫的介希,有個同學對著他招了招手:「喂,齊,你這題寫什麼啊?」
肖桓又從喉底發出低低的笑聲:
「可以啊。」
「真的?」習齊有點喜出望外。但下一秒卻又被肖桓的話給澆熄了:
「用你的聲音滿足我,我就讓你和同學去吃飯。」
習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手機的另一端傳來曖昧的水聲,他甚至可以看到肖桓舔著嘴唇的樣子。
他的手有些顫抖,看了一眼還在和同學說話的介希,忽然覺得他們明明在同一間教室裡,中間卻有條好長好長的線,彷佛身處在不同的世界:
「現在我的手放在你的那裡,小齊,你怎麼辦?」
肖桓用愉快的聲音吐著氣,習齊咬了咬唇,下唇已經因為昨晚的活動顯得通紅。他背對著同學捂著電話:
「肖桓,我……」
「看來你是不太想做?那我現在就過去帶你,來我的健身房附近吃飯,就我們兩個。」肖桓的氣音讓習齊的心又涼了一截。他握著手機微微發著抖,好半晌才稍稍開了唇:
「桓……桓哥……求你……」
「求什麼呀?」肖桓真該來唸戲劇系,即使明知道他不在身邊,光是那樣帶有磁性的、刻意溫柔的嗓音,就已經讓習齊渾身戰慄起來。彷佛肖桓的手就放在他的器官上,開始緩緩地搓揉著。
習齊仰起了頸,把手機貼得離唇更近一些:
「快一點……啊,請、請快一點……」
「快一點什麼?」
肖桓好像也貼近了收音器,聲音立體得近在眼前般,
「快一點……把你的……把桓哥的手,用力地……用力地揉他……」
「小齊,你□□了,反應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