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詞兒,當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寫就,大師範不介意等,他只是想提前和那位年輕議員進行交流,尤其是和那位夫人交流後,他更加堅定地認為,年輕議員在多年之後必將成為聯邦總統。
此番莫愁後山之行,已經搭上了線,對方沒把自己交給聯邦政丅府,線頭已是極為漂亮,初步目標已經達成,怎樣這根線編成一朵花,那是後才能說的後事。
自懸崖峭壁上飄然掠下,腳尖踩在一隻黑色牛角上,惹得那頭野牛疑惑抬頭譁了聲,卻這麼都沒有發現,緊接著,又一隻腳踩在另一頭牛的厚實後背上,帶著大師範的身影在白霧間如鬼似魅的穿行著。
濃郁的晨霧已經有了離散的傾向,微溼的空氣撲面而續,本來心情就愉悅的他,更是直欲放聲而歌,總算是想起來,這裡不是自己敢滿大街裸奔的帝國,而是擁有憲章光輝的聯邦,強自壓抑下喉間的歌聲,繼續如一朵花般在霧間時隱時現,飄搖向前。
飄過溼地間霜白的草,避過緩坡上溼軟的糞,穿過像放大盆梅的冬枯樹,看著遠處辛勤啃草的羊群,腳下熟睡在自己熱糞便中的野豬,聽著樹下草根處昆蟲清哀的鳴叫,大師範真有一種飄然欲仙的感覺,在心中讚歎不已。
“聯邦的環境果然保護的好,我竟然越來越喜歡那臺破電腦了。”
這朵像花一樣的男人,身體彷彿擁有某種奇妙的能力,能夠察覺到風的流動,前方的障礙,自由地穿行其間,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撞到晨霧裡某樣東西,發出碰的一聲悶響,重重慘摔於地!
大師範捂著鮮血直流的鼻子,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呸呸吐出幾口帶血的新鮮泥土,非常慶幸嘴裡沒有沾上這麼動物糞便,然後憤怒地瞪著面前的霧氣,心想他媽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硬?
霧氣散開,一個叼著菸捲的男人推著一輛破車走了出來,車很破很舊,只剩下三個輪子,卻很結實,金屬車廂裡堆著一些似乎剛從泥裡挖出來的東西,那個叼著菸捲的男人看不出究竟什麼年齡,面色有些滄桑,咬著菸捲的煙齒黑黃一片,損汙的厲害。
“老漢推車啊?”
大師範瞪著那個傢伙,忽然間他眼瞳急劇縮小,把這張臉和多年前的那張臉重疊在了一處,從喉間憋出一聲悽楚的厲吼:
“納斯里你個王八婆!你把我家的船偷哪兒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契闊當年上
被朝陽驅散漸向稀薄的霧,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又變得濃郁 起來,但依然足以看清楚從霧中走出的那個男人,一件普通的深色外套,深藍色的結實工布褲,臀後掛著一串像風鈴般亂響的工具,風霜之色濃重的臉頰隱藏著年齡,只有那口黑黃色的爛牙清楚地標註著身份。
標註這個詞或許並不精確,因為這個男人有很多重身份,此生與憲章光輝作戰,化身萬千,不知道此時忽然現身溼地間的他,今天想用哪一 個。
聯邦頭號通緝犯機修師餘逢,軍神李匹夫的弟弟,二院靳教授,反*政*府軍的精神導師喬治卡林,還是東林修理鋪裡的老闆大叔?
封餘推開那輛破車,把雙手伸到緊繃的臀部用力擦掉汙泥,咬著菸捲含糊不清回答道:“船?當然早就拆了,不然那些見鬼的基準晶片我怎麼做?”
聽到這句輕描淡寫理所當然的回答,大師範俊美無儔的面容上騾現紅暈,自然不是羞澀,而是心情激盪到了極點,父親當年最疼愛這個小徒弟,甚至把家族最重要的飛船都給了對方,結果居然……被拆了 !
大師範深吸一口氣,渾身顫抖中,頭髮狠狠豎起,露出裡面那些昭示真正年齡的花白色,如同溼地裡那些染著霜白的蘆葦。
嗷!一聲悲憤至極的尖嘯,他的身體驟然緊繃前傾,破開面前的濃霧,向對面撲了過去,因為速度太過驚人的緣故,霧氣嗤嗤激散間,竟彷彿能看到空中的無數道殘影,就像無數朵花正在 盛放!
封金表情 沒有一絲變化,甚至唇間還叼著那根正在燃燒的菸捲,但他的雙腳卻悄無聲 息地沒入泥中三分,臀後那串丁當亂響的工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得無比安靜。
噗噗噗噗,無數聲悶響在溼地間連串起伏,身影在空中扭曲變形的大師範,如無數道光彩,極高速地不停出擊,然而下一刻,空中無數殘影驟然合成一處,然後重重地拌在溼軟的地面上。晨霧之中,一 只有力鵠拳頭緩緩收回。
封餘的臉色剎那間由微白叟回正常,冷漠望著身前根本站不起來的大師範,聲音微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