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線上方,一顆藍與白交織的美麗星球懸浮半空,更遠處隱約能夠看到新月的一抹亮痕。“謝謝這一路的照顧,已經安排好有人來接我…0”許樂平靜地回答了一句,然後拎起雙肩軍用揹包,仔細地檢查完裝備後,背了起來,用力地繫了胸前的纖維拉帶。
幾分鐘後,他一個人離開了這艘次羽級戰艦,順著幽深的地下通道向舊月基地裡走去,全合金拼接的地下通道反射著幽白的光芒,將舊月地表的寒冷與真空隔絕在外,也把所有聲音隔絕在外。“幾年前和李瘋子在卡琪峰頂做試機戰時,我好像走過這條道。
許樂沒有站在自行傳輸帶,憑兩隻腳走在幽深無人的通道中,聽著自己腳下軍靴踏出的清璐而孤單的聲音,順著長長的通道逐漸迴盪嗡鳴,在心中感慨道:
“當時以為小萌死了,就一個勁兒想著報仇,不想讓麥德林競選總統成功,所以我去果殼研發U×,後來施清海終於查出了那些東西,後來我們兩 個人沒有約好,卻一起去 了 52環山凹州殺人,現在想起來,當時我真是一個熱血衝動的年輕人。”“現在就不走了嗎?”聯邦中央電腦平靜詢問道。
“不走了,你可以說我成熟,也可以說我有了老朽氣。”許樂用力皺著眉頭,望著前面被自己軍靴追趕踩踏,卻一直踩不死的影子,說道:“也許是因為在前線看到的死人太 多,戰友們經常在自己眼拼死去,所以這次小爺死了,我居然沒有太傷心,也沒有什麼憤港到不可抑止的憤怒。”
“是這樣的,我感覺自己回首都星圈,就真的只是來送他一程。”許樂聳聳肩,認真說道:“這種平靜甚至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羞愧。”
中央電腦平靜答覆道:“根據我的觀察,其實你的傷心憤怒要遠遠超過你 g 己所以為的程度。”
“可我一直都沒有哭過。”許樂忽然停住腳步,(8頭疑 問道:“那天知道他死了,我以為要難過的失聲痛哭,因為不想讓小西瓜看見,所以跑去沐浴室,結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居然根本沒有一點流淚的慾望。”
“你哭過。”聯邦中央電腦提醒道。
“我沒有。”許樂搖頭堅持。
“聯邦標準時十四天七小時三十七分一十……八秒前,在西林邊境太空檢查站裡,當那群百幕大小學生唱二十七杯酒的時候,有一滴眼睛從你的左眼邊緣滑了下來。”聯邦中央電腦用 最精確的時間倒溯以及畫面重現能力,讓某人陷入了沉就。
片刻沉就之後,許樂重新開始地下通道內的行走,微垂著頭低聲解釋道:“是這樣的,那 個噠候沒有睡好。”
老東西沉就一段時間,忽然說道:“施清海死後,你一共說了一百一十四次‘是這樣的';。”許樂沉就不語,把悲傷蕺在心裡,向著通道那頭的七組隊員們走去,0
揹著雙肩揹包的年輕軍官,自萬里之外歸來,一路披星塵日影,站舷窗之前一搖頭,無數彈痕如破風箏亂飛,一低首,聯邦戰艦變成沒有動力的破銅爛鐵,挺直了身軀,沒有流淚,為的就是給朋友送行或是問一個道理。是的,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探京營(上)
當許樂走出地下通道,被十七師一團團長赫雷及前七組的成員們接過雙肩軍用揹包時,在遙遠的太空那頭,那三艘來自偏僻軍事基地的戰艦,沉寂多日的多引擎群組,終於伴隨著低沉的嗡鳴聲重新啟動。
在過去的這些天裡,這三艘執行秘密軍事任務的戰艦,失去了全部動力,只能依靠維生系統最基礎層級運轉,來維持艦內戰鬥人員的生存,三艘戰艦就像是三個巨型的鋼鐵垃圾,無助地懸浮在宇宙之中,無法移動,也沒有辦法將窘迫悲哀的狀況通報給聯邦軍方上層。
當戰艦重新擁有動力,似座冰雕忽然間擁了生命力活了過來後,那位頭髮數夜漸白眼窩深陷憔悴不堪的滿桂艦長,在第一時間內把情報傳回了首都星圈。
首都特區西山賓館戒備森嚴,東南角那片密林裡隱藏著幾間獨幢建築,聯邦參謀聯席會議主席,李在道將軍擁有其中有一幢。這一天清晨,他終於收到來了遙遠星空的訊息,知道那份阻截計劃已經流產,同時也隱約明白了為什麼那三般戰艦居然會無聲無息的失蹤這麼長時間。
他綺靠在淺灰色的布面椅中,表情平靜地望著窗外的春林,並不像忠心的部屬們表現的那般緊張不安,大概是因為事先他對這個最壞的結果已經做出過預估,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憲章第一序列許可權,物理操作,遠端控制,好像我們面對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