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輸入達文西的身體;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左肩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十分辛苦。
一直在安靜休息的隊員們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過來;當熊臨泉的手掌落到許樂肩上時;他驟然睜開雙眼;醒了過來;艱難一笑;說道:“希望他能頂住。”
“文西的樣子有些奇怪。”熊臨泉皺眉望著擔架說道:“怎麼感覺好像精神了些?”
在密林邊緣補充的物資中有相當充分的藥物;聽到熊臨泉的話;隊員們手忙腳亂地撕開包裝袋;替換達文西的滴注藥物;實施後續的治療措施。
滴達滴達;隊員們睜大雙眼盯著軟質輸液管裡無聲的藥物滴落;表情異常嚴肅緊張。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非常關鍵;如果達文西能夠禁受住腺素藥物的強刺激xìng;頂住血管裡的壓力醒來;那麼他的命就算是保住;如果他醒不過來;那麼以後便真的很難再醒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礦坑角落裡那個帝國士兵看到擔架旁那根手的食指微微顫了下;驚愕的叫喚了一聲;然後所有人都欣喜地發現;昏迷多日的達文西;終於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有人調暗了光線;以免刺激到他的雙眼;達文西惘然疲憊無神地看著眼前模糊的容顏;大概清楚自己還活著;灰白色的嘴唇艱難一翹;擠了一絲笑容。
顧惜風這時候停止了修理裝備;用圓乎乎的手指夾著細鑷;蘸了些清水;細緻地給他溼軟抹去眼角里的幹屑;難掩欣喜與餘悸;顫聲笑罵道:“你丫果然不愧是七組第二號蟑螂。”
蟑螂是軍營傳統文化中的小強符號;代表不可思議的生命力;怎樣也死不了;聽到這個形容;臉色蒼白的達文西疲憊的笑了笑;喉中嗬嗬作響;卻說不出完整的音節。
許樂已經退到了角落裡;正拿著條毛巾擦拭額上的汗珠;先前向達文西體內輸入真氣;純粹是下意識裡的反應;沒有想到居然會起了一些作用;有些驚喜。
聽著蟑螂兩個字;他想起菲利浦曾經告訴過自己的那些久遠故事;前代人類文明對首都星圈三顆星球的改造;唇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最早的生物庫果然周全;連這種小東西都沒有遺漏。
保羅和三名帝國俘虜在礦坑的另一處角落裡;進入比基高原之前的最後那場戰鬥中;他們也損失了一人。
帝國和聯邦交戰多年;彼此之間的仇恨難略消除;雖然說他們和這些聯邦人並肩戰鬥過;雖然許樂在進入高原之前曾經說過這是命運的安排;大傢伙註定要一起活著或者死去;可是雙方依然下意識裡分成了兩塊;很少有什麼交流。
看著那處的熱鬧勁兒;保羅壓低聲音給同伴們做了翻譯;大概是覺得聯邦人把蟑螂這種醜陋的傢伙看的如此神聖難以理解;幾個帝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坑道里很溫暖;因為間或響起的笑聲氣氛顯得非常不錯;保羅望向那片;猶豫片刻後打破兩邊保持很長時間的沉默;用生澀的聯邦語向熊臨泉問道:“那……第一號蟑螂是誰?”
“七組第一號蟑螂?”
聯邦戰士們哈哈笑了起來;很有默契地集體指向許樂;熊臨泉微笑回答道:“當然是頭兒;這個傢伙好像不管碰到什麼樣絕望的境況;都沒辦法死透。”
做為最不怕死的石頭;大概死亡也不願意去找它的麻煩。
許樂迎著眾人的目光聳聳肩;預設了這個說法;卻沒有力氣趁著這難得的融洽氣氛多說些什麼;他這時候只是覺得身體無比疲憊;腹中非常飢餓;彷彿回到當年戰場之上;只要將體內的真氣壓榨乾淨;自己就會變身成為一個貪食怪。
“找些東西吃。”
他望著保羅說道:“我這時候餓的可以吞下一臺機甲。”
就在這時;戰地步兵通話系統裡響起了珠兒低沉而興奮的聲音;正在巡察營地周邊的他;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頭兒;你得過來一趟;我發現了幾臺機甲。”
……
……
高原上的星光有些怪異;落在許樂等人灰色的蔽護服上;泛著詭魅的紫色;落在黑色的礫土上則驟然間消失無蹤。
許樂掀開頭盔;看著面前兩臺焦黑殘破的軍用MX和一臺大型掘進工程機甲;並不因為破損程度而震驚失望;事實上在出來之前他就非常清楚;會被聯邦軍方扔棄的機甲;絕對不會有太多的修理價值。
當然;這裡所謂的修理價值是針對正常機修的概念;卻並不見得包括他這位MX機甲的主要設計者;所以他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