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因為這時候他的大腿之上,正有一朵紅色的花朵在怒放。
此時的許樂當然能夠清楚地知道,這幅圖畫其實並不是出現在白色塑泥上,而是出現在自己腦中與視神經有關的某個區域,然後呈現在自己的感知中,在自己的視網膜上開出了一朵花。這已經是病人許樂住院的第十七天。他的癲癇病似乎也再也沒有復發過,至少醫生再也沒有聽到鈴聲,聽到他自己報告再次出現幻覺。
雖然事實上幻覺一直都存在。
當結構圖變成了礦坑的圖畫時,許樂便知道事情大了,這絕對不是什麼癲癇,這些像神蹟一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畫面,好像是有意識一般,能夠隨著自己強烈的情緒意願而出現消失。
許樂那時在孤單的病房內,十分想念家鄉東林大區。於是,那幅從宇宙中俯瞰東林星礦坑的圖畫。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夜半無人時,許樂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沉默地再次進行了很多次實驗,發現隨著自己地意願足夠強烈,便會有和自己意願相關的一些畫面出現在眼前,比如那山、那狗、那女人。
大腦皮層灰質神經元地異常放電。是絕對不會受到意願控制地。從來沒有聽說過癲癇病人。可以像調取資料庫一般。讓自己腦子裡地放電按照自己地想法來……除非他在吸毒。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樂沉默地想了很多天都沒有想明白。既然確定了不是癲癇所引起地幻覺。他再也沒有對第一軍區總醫院地專家們說過實情。因為他很擔心。
當他發現自己腦子裡地古怪和癲癇地關係其實並不大時。第一時間內。便想到了被醫院監控到地所謂“肌肉痙攣”是什麼意思。那是體內那股力量在自我進行修復。也就是許樂無比熟悉地顫抖。只不過那些顫抖已經能夠被他成功地控制在面板之下。當他熟睡或昏迷時。依然在不停地自我執行著。
這是許樂地秘密。而不是癲癇所引發地病症。
不顧醫院專家們地勸阻。他堅持去除了夜晚睡眠時所有地監控裝置。拔掉了身上所有地電極。不然如果真被別人發現了自己肌原纖維痙攣地真正原因。不知道會引出多大地麻煩來。
這些天。許樂一個人孤獨而沉默地對抗著眼眶裡地畫面。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
然而漸漸習慣了這種隨著意志出現的畫面後,就算不是幻覺。他也有些麻木了,畢竟這些畫面好像並沒有真的讓他變成一個瘋子。
那些畫面不是想出現便能隨時出現在他的眼眸裡,而是需要許樂極為專注地想著某些方面內容的時候,這些畫面才會從他的腦海裡被調出來,呈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那些畫面真是隨時都會出現在眼眸中,許樂不能保證自己比一般人更堅強的神經會不會崩潰,因為那樣就等於,只要一睜眼,就會無時無刻不看著兩個內容完全不一樣地畫面。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那豈不成了傳說中古董電視的畫中畫功能?或者是更遠古神話裡那個有兩個瞳孔的怪物英雄?
夜半無人時,他嘗試了很多次,用最快地速度,拼命地聯想,將他腦子裡能夠調出的畫面全部調了一次,確認那些都不屬於自己的知識,自己的回憶。他沉默看著腿上的那朵花,許樂知道自己沒有眼花。而是自己地眼裡生出了花。或者是腦海裡被誰種上了花。
陷入了茫然無知的不安與恐懼已經好些天了,許樂強迫自己冷靜地分析了自昏迷以後的所有遭遇。排除了醫院方面拿自己做試驗之後,他很自然地翻起了腦海中沉睡的一段記憶,那一段昏迷後黑色夢境的記憶。
是的,所有的畫面似曾相識,都來自昏迷後那個奇怪而荒誕的夢。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麼,卻依然什麼都不明白,不知道這些畫面是什麼時候,被誰灌進了自己的腦海中,為什麼又和一般地記憶畫面截然不同,可以如此清晰,如此真切地浮現在自己地眼前。
許樂的手漸漸輕輕觸控到了自己地頸後,小心翼翼地撫摸了那一小塊面板。
他沉默許久之後,確認應該是這塊晶片出了什麼問題。當自己體內那股熱流化為巨大的能量爆發出來後,讓這塊晶片受到了某種損害,受損晶片不受控制釋放出來的脈衝或是電流,讓自己的大腦皮層出現了異常放電,才會讓自己在昏迷後進入了那個奇怪的黑色夢中,並且深刻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裡,才會讓那些畫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問題是,難道說晶片裡面本身就儲存著那些東西?自己究竟應該怎樣擺脫這種局面?難道要從手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