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輕聲說道:“我是鄒應星。”
聯邦軍方有很多派系山頭,這是在久遠的歷史和戰爭中自然形成的,但無論怎麼看,在軍方後勤方面擁有絕對影響力,並且正在從國防部副部長的位置上,向著部長寶座進發的鄒應星,毫無疑問是最近這幾年,聯邦軍方最強大的大人物之一。
雖然只是輕聲地自報家門,但那在雨中十分清晰地聲音,充分流露出這位軍中大佬的威嚴感。
許樂微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不遠處那個可惡的主任,看似無意,實際上卻是用心注視著這裡,心裡不禁生出了一絲想法。
“鄒鬱現在很好,煙酒不沾。孩子也挺好的。”
許樂開門見山,這樣一位真正談得上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臨時停留在墓園中,當然不可能是為了和許樂看看雨中地山景。
鄒副部長似乎沒有想到這位年輕人居然會如此直接,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後說道:“前些日子,鬱子進了醫院?”
“先兆性流產的徵兆。不過已經沒事了。”許樂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對方說不定真把自己當成了毛腳女婿,鄒鬱身體不適,那自然是自己的問題。
“壓力太大,過於緊張。”許樂緊接著說道,話不需要說透,這意思已經出來了。自然是指鄒家給她的壓力太大。
“她既然用自己的命來賭那個孩子的命,就應該知道,這種壓力不是家裡給她地。而是她自己給的。”鄒副部長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軟化,他看著許樂那張平凡樸實的面容,微微皺眉。
細雨一直在下,雖然不大。但足以打溼墓園裡所有人的衣裳,已經有人注意到樹下鄒副部長正在和一個年輕人談些什麼,但他們卻無法知道談話的具體內容,紛紛鑽進汽車離開。沈教授還要處理一些其餘的事務,空曠寧靜的墓園裡,只有散落在四周地幾名軍人,以及樹下鄒副長部與許樂二人。
當然。還有那位假意躲雨。卻找不到什麼合適地方的果殼研究所主任官員。
雨水打在許樂的軍帽簷上,微微作響。順著這緣流到了他地臉上,他不由眯起了雙眼。站在他對面的鄒副部長。卻依然負手於後,根本不在意由天而降的雨水。
今天許樂穿著軍服,鄒副部長穿著便服,可是在場間這陣奇異的沉默之中,兩個人給人地感覺卻恰恰相反,鄒副部長依然才是那個真正的軍人。
長久的沉默之後,鄒副部長忽然冷峻說道:“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還敢於堂堂正正站在我的面前,臉上沒有絲毫羞愧之意,只有三種可能,一,你是一個愚蠢到了極點,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傢伙,二,你是對自己很有信心,試圖用此事要獲取什麼利益的無恥之徒,然而……這是更大地愚蠢。”
許樂身形挺直地站在雨中,平靜地注視著鄒鬱父親那張冷峻地面容,心裡卻開始漸漸緊張起來。
“邰之源看中的人,應該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鄒副部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敢這樣站在我地面前,只能是第三種情況。”
許樂不知道怎樣接話,只好沉默地站在雨裡,站在樹下,老老實實地站在這位軍方大佬的面前。
鄒副部長忽然嘆了一口氣,在雨中眯著眼睛,半轉了身體,看著山下那一片迷濛地霧氣,緩聲說道:“自己的女兒,自己終究是管教不好。我不在乎你在替誰背鍋,但既然不是邰之源的,你又主動把這個黑鍋背上,那你……就繼續背下去吧。”
聽到前面那句時,許樂心有所觸,暗想在臨海遇見的鄒氏兄妹,那是何等樣的囂張冷酷,你這個做父親的在管教子女方面,確實是相當失敗。然而聽到後面那段話後,許樂的身體頓時緊繃起來,霍然抬首,怔怔地看著鄒副部長那張瞬間蒼老了許多的臉,不知如何言語。
這位軍方大佬居然如此輕易便猜中了事情的真相!許樂吃驚地看著他,露在軍服外的雙手微微握緊,不是為了警惕什麼,而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驚。
在這一刻,許樂終於明白了聯邦七大家中最神秘的邰家,為什麼會在很久以前,便決定全力幫助面前這位將軍上位,這絕對不是因為邰之源與鄒鬱少年時的關係,而是面前這位軍中大佬,有足夠的能力,足夠的智慧,去贏得邰家那位夫人的尊重與幫助的資格。
聯想到那位鄒少校以及如今在望都公寓裡過著豬樣人生的鄒鬱,許樂不禁有些失神,這個父親,著實比他的子女要強大太多。
“你選擇了主動背這個鍋,那便一直背下去吧,雖然有些重,但想來也會給你帶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