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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鼓勵,只要很小一點兒,他就一定吻過你了。”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她說。

她們一塊兒出門時的歡樂情緒也不知道怎麼消失了;但是在她們中間並沒有仇恨和惡意。她們都是純樸的年輕女孩子;她們都生長在偏僻的農村裡,都非常相信宿命論的思想,所以誰也沒有恨她。她們是無法取代苔絲的。

苔絲心裡頭很難過。她無法掩蓋自己已經愛上了安琪爾·克萊爾的事實,也許,她在知道其他幾個姑娘也傾心於他的時候,她愛他就愛得更加強烈了。這種情緒是能夠相互傳染的,在女孩子中間尤其如此。可是,她那顆同樣渴望愛情的心也很同情她的朋友們。苔絲天性極其忠厚,但是要去同愛情搏鬥又未免力量太弱小了,所以後來的結果是自然而然的。

“我決不會妨礙你的,也不會妨礙你們中間任何一個!”當天夜裡苔絲在寢室裡對萊蒂宣告說(說的時候流著眼淚)。“我不能不說,親愛的!我覺得他心裡一點結婚的意思也沒有;但是如果他向我求婚,我是會拒絕他的,就像我拒絕其他的人一樣。”

“啊,真的嗎?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萊蒂問。

“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得把話說明白。我要把自己完全撇在一邊,但是他也不會從你們中間選一個的。”

“我從來沒有這樣希望過——也沒有這樣想過!”萊蒂痛苦地說。“可是,唉!我但願我已經死了才好。”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被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折磨著,轉身面向剛剛上樓的另外兩個女孩子。

“我們跟她還是朋友,”她對她們說。“她覺得他娶她的機會並不比娶我們的多。”

她們中間的隔閡就這樣消除了,又親親熱熱地說起知心話來。

“我似乎現在做什麼都不在乎了,”瑪麗安說,她的心情現在低落到了極點。“我要嫁給斯底克福特的一個奶牛場老闆了,他已經向我求婚兩次了;可是——大啊——我現在寧肯死了也不願做他的妻子了!你為什麼不說話啊,伊茨?”

“那麼我承認,”伊茨小聲說,“今天他抱著我走過水塘的時候,我心裡想他一定要吻我的;我靜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等了又等,一動也不動。但是他沒有吻我。我再也不願意在泰波塞斯住下去了!我要回家去。”

姑娘們的愛情既然沒有了希望,臥室裡的氣氛也就變得煩躁不安起來。冷酷的自然法則把她們的感情激發出來——這種感情既不是她們想要的,也不是她們情願的,就是在這種感情的壓力下,她們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白天發生的事已經燃起了火苗,在她們的胸膛裡燃燒著,折磨著她們,使她們痛苦得幾乎無法忍受了。她們作為個體存在的差別被這種感情消除了,她們每一個人都不過是被稱作女人的這種有機體的一部分。因為誰也沒有希望,所以她們都是那樣坦誠,沒有一點兒忌妒。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明白事理的姑娘,誰也沒有想到為了超過別人,就用虛榮的幻想去自欺欺人,或是去否認她們的愛情,或去賣弄風情。從她們的身分地位看,她們完全明白她們的痴情不會有什麼結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是她們自己建立起來的思想觀念在作怪;從文明的觀點看,她們的愛情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但是從自然的觀點看,什麼理由也不缺少);事實是,愛情是確實存在的,而且給她們帶來的極度喜悅到了銷魂蝕魄的程度;所有這一切也使她們產生出一種聽天由命和自尊自重的思想,而她們要是真的去爭奪他作丈夫,卑鄙地想心思,那麼這種態度就會被破壞掉了。

她們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的,老是睡不著,樓下的奶油榨機裡也傳來單調的滴答聲。

“你沒睡著吧,苔絲?”過了半小時,有一個女孩子低聲問。

那是伊茨·體特的聲音。

苔絲回答說沒有睡著,剛一說完,萊蒂和瑪麗安也掀開了被單嘆著氣說——

“我們也沒有睡著呢!”

“據說他家裡給他找了一位小姐——我實在想知道她長的是個什麼樣子!”

“我也很想知道,”伊茨說。

“給他找了一個小姐?”苔絲吃了一驚,急忙問。

“啊,不錯——聽人悄悄說的;是一個門戶和他相當的小姐,他家裡給他找的;是一個神學博士的女兒,離他父親住的愛敏寺教區不遠;他們說他不太喜歡她。不過他肯定是要娶她的。”

關於這件事,她們知道的就是這樣一點點;但是在夜色深沉的晚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