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貧尼只比嶽掌門稍稍早到了半日。只是出家人在外多有不便,貧尼又生xing愛靜,不欲惹麻煩,便一直呆在屋中,沒有出來與嶽掌門相見。倒是貧尼不是了。”
我心中一動,她此番言語,倒是告訴我,她恆山派縱使加入五嶽盟,依舊是一副不理外物的沉默態度。那句“不欲惹麻煩”卻是把她的態度說得清清楚楚。
我道:“師太說笑了。嶽某自然也是不喜歡麻煩的。”
定閒師太聞言眼中微微一閃,很快又恢復了古井無波。
我與她談了沒有幾句,門口便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貧道堪堪趕到,未曾想嶽掌門與定閒師太倒是來得早啊!”
我抬眼一看,便見一個人朗聲大笑,走了進來。他頭挽道髻,一身道袍灰撲撲的,手上拿著一柄拂塵,正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他步子看似邁得緩慢,實則轉瞬之際便走到了位子旁,對我二人行了一禮,道:“貧道有禮了。”
我見他目中精光閃爍,面含正氣,想來內功不凡。又素聞他泰山派門中不和久矣,無怪乎他此時才堪堪趕到。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天門兄也來了,好極!”我三人轉頭望去,便見左冷禪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堂中,正緩緩走來。見到他,我與定閒師太均是默然不語。天門道長倒是見了一禮:“左兄來得正好,貧道堪堪趕到,倒是倉促了。”
左冷禪笑容中意氣風發:“三位掌門齊聚,左某頓感蓬蓽生輝。”
我雖是面上不語,心下卻不免嘆道:“是了,此番商議五嶽盟之事,已經沒有甚麼懸念。至於那五嶽盟盟主之位,如今看來,十九也是他左冷禪的了。”
左冷禪與天門道長均落了座,餘下一個座位空著,我四人微微打量了一下對方,均是寒暄了幾句。我明白此間武功最高的,怕是左冷禪。泰山派的功夫我並不熟悉,只是天門道長手中拿著拂塵,卻不知那柄劍在甚麼地方。我也未曾見過定閒師太出手,他二位的功夫卻是不好評判。至於還未來到的莫大,武功與我不相上下,但在仲伯之間。
待弟子也紛紛依據輩分,或立或坐入了席,大廳中便安靜下來。不知是誰開口問道:“左掌門,莫大先生還沒到麼?”
左冷禪看了那個座位一眼,目中飛快閃過一絲神色,笑道:“莫掌門平素性格沉拙,想來是被衡山派有些事絆住,此番已在路上了。”我淡淡道:“莫掌門素是緊緊念著門中,自也不足為奇。”
左冷禪這話挑撥離間得有些厲害,我既然與衡山派交好已久,自然會出言稍稍反諷幾句。莫大是僅念著門中,相比之下,他左冷禪卻是胃口不小了。
果然左冷禪看了我一眼,那道目光倒是飽含深意。就在堂中氣氛一頓之時,遙遙的聽見了一曲胡琴聲,自遠而近飄入了大堂。廳中坐著的有不少嵩山派的子弟,紛紛一副沉溺其中,凝神細聽的模樣。一個人影飄入了堂中,身形鬼魅得來到了主座旁。
我此番仔細注意,終於看清了幾分莫大的身法,偏過頭去,便見左冷禪瞳孔微縮,料想是初見莫大這般如雲如霧的輕功。他忽的轉頭對上了我的眼睛,我眉頭微蹙,避了開去。
左冷禪運著內力,在大堂中嘆道:“瀟湘夜雨,真然妙也!”被他的聲音一震,堂中弟子紛紛自那樂曲餘韻中回過神來,不少人都露出了或讚歎或心悸的神色。
我卻心頭暗凜,他這聲讚歎透露出那身寒冰內力異常深厚了。
莫大搖了搖頭:“在下見過左掌門、嶽掌門、天門兄、師太。”言罷卻坐在位子上,不出一語。
作者有話要說: 受了刺激,這樣的情緒還是緩一緩。(好想像嶽掌門一樣巋然不動得淡定啊。)
☆、第二十一節
左冷禪倒毫不意外,料想也是對他的性子有所耳聞。他正色徑直開口道:“魔教步步緊逼,江湖不少好手都喪於那東方不敗之手。我正道中人自當斬妖除魔。五十年前我五嶽立下盟約,凡有大敵當前,‘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此番魔教已然妖火高漲,正和我五嶽續盟,一同維護武林。”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大廳中人,所有人都被那言語中的凜然之氣所激,露出一臉憤慨義氣之色。卻不知是真的嫉惡如仇,還是裝出來的自詡名門正派的態度。
他頓了一頓,續道:“我嵩山派提議五嶽劍派建盟,不知諸位掌門意下如何?”他如有實質的目光劃過幾人,莫大和定閒師太均不做聲響,天門道長叫了聲:“自是如此!”他忽然停留在我身上,那正氣凜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