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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劉正風在武林中素有高名,城中早已人滿為患,四處都可見到或喬裝打扮,或正裝出現的武林中人,倒是三教九流均雲集於此地了。這些年來五嶽劍派勢頭愈強,想要藉著這次大會結交衡山派的江湖中人,恐怕不少。
傍晚一眾弟子匆匆趕到院落中,個個面色凝重,季靈珊甫一見到我,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連忙抱住她安慰著,心下暗惱,珊兒素來是我師兄師弟眼中的掌上明珠,不知是誰竟敢欺負她,令她受到這般的委屈。
我環視一週,見眾弟子臉上均是沉重,不由眉頭蹙起,沉聲問道:“怎麼回事?”我復又仔細一瞧,語調不免帶上一絲氣惱:“令狐沖呢?”
他眾位弟子們個個都到了,唯獨差了個令狐沖。季靈珊又這般嚎啕大哭,我心下自然緊張起來,莫不是令狐沖又出了什麼岔子?
幾個弟子低著頭不回話,我目光落到勞德諾身上,他斟酌著開口道:“稟師父,我們在茶館中等了許久,卻只有小師妹到了,不見大師兄。小師妹急著要求見師父,我們便趕來了。”
季靈珊在我懷中抬起頭來,道:“師伯,快……快去救大師哥。”她一面說,一面打嗝,眼眶中淚珠又聚了起來,眼瞧著便要落下。
聽到她這句話,我心頭的又驚又怒化作了一片擔憂,莫非令狐沖竟然是遇險了。沉住心神,我問道:“珊兒,是怎麼回事?你大師哥怎麼了?”
季靈珊低聲抽噎,正要說什麼,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大喝:“華山派的令狐沖在哪兒,給我滾出來!”我臉色一沉,高聲答道:“何方高人在此,華山嶽不群未曾拜會,有失遠迎。”
說著我起身走向門口,季靈珊站在地上後緊緊跟著我。開啟門,卻是恆山派的一眾人。打頭的是白雲菴菴主定逸師太,是掌門定閒師太的師妹,方才大吼的便是她。她見到我施了一禮,道:“原來嶽兄已經到了,好極好極。勞煩嶽兄,把令徒令狐沖叫出來相見!貧尼正要詳詢。”我見她眉含煞氣,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我道:“師太裡面請。頑徒並不在此,不知他做了什麼,讓師太動怒,是嶽某教導失責。”
定逸師太冷哼了一聲,正要開口。季靈珊卻插嘴道:“師伯,求求你先去救大師哥吧。那六個賊子把他擄了去,大師哥又受了傷,怕是……怕是……”
我神色一變,卻聽見定逸失聲叫道:“甚麼!令狐沖在那兒?他抓走了我的徒兒儀琳,我還沒與他算賬,怎麼又被人抓去了?”
我聽她二人所言牛頭不對馬嘴,登時明白這其中怕有著蹊蹺。聽到定逸師太的話,季靈珊又哭了出來,讓人好不可憐,定逸師太雖在氣頭上,見她一個女娃娃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登時也軟下聲音來,安慰道:“好孩子,莫哭,你說一說,你大師哥怎麼了?”
季靈珊道:“我和師哥一路到了衡陽,用完晚膳,師哥說衡陽的美酒值得一嘗,但我不能飲酒,便讓我在客棧休息等候,第二日再走。誰知曉我第二日去師哥房中找他,他卻不在了。”她說到這裡,又哭了起來,我一眾人手忙腳亂得安慰著。
定逸師太一面輕輕拍著她的肩,一面道:“是了!我那徒弟儀琳便是在衡陽走失的。泰山派天松道長親眼所見,令狐沖這傢伙和儀琳、淫賊田伯光三人在那回雁樓上,共坐一桌喝酒,堂堂華山首徒居然和那淫賊田伯光廝混在一起,真是豈有此理!”一面狠狠得瞪視著我,一副指責我未盡教導之責,教出了這樣的徒弟的模樣。
我眉頭皺起,令狐沖的性子我清楚。他便就是真醉了,也不會如師太所說,和那採花賊田伯光同飲。田伯光惡名遠揚,他再怎麼天不怕地不怕,也斷斷不敢做出這種有辱門派的事。
季靈珊道:“不,不是這樣的。我在客棧中等了又等,沒等到大師哥,便出了門去尋他。我想著或許師哥又喝醉了,就在城中的大路上尋找。路過回雁樓,卻正好見到一個青城派的人被踢了下來,樓上又有人說什麼‘屁股向後平沙落雁’,我聽見大師哥的聲音,又驚又喜便向上走去。”
她咬著唇,道:“誰知我剛上樓,卻看見那個青城派的人竄了上去,一劍刺過師哥的胸膛,師哥又反擊一招,把他刺死了。我又驚又惶,發不出聲,回過神來正要大叫,卻不知哪裡出現了六個醜八怪,把師哥抬走了。”
她說完又哭了起來,我聽說令狐沖中劍又被人抓走,擔憂至極,不免心神劇亂,一時間連令狐沖怎麼會和賊人共飲也忘了腦後。但定逸師太卻沒有忘,道:“好孩子,你在見到你師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