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個反應呢。”
於磊還是不吭聲,於躍進急的向他屁股上踢了一下,徐慧玲連忙護著:“好好的打兒子幹什麼,石頭,你說啊,你想不想練跑步?”
“他想不想?他還有什麼想不想的?他不想還能幹啥?”
於躍進作勢又要打他,不過因為徐慧玲,到底沒有落下手,於磊終於出聲了:“我、我想上學……”
他的聲音很小,一開始於躍進沒有聽清,等他又說一遍,於躍進一時被氣笑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想上學!”
“兔崽子!誰不讓你上學了?為了讓你學英語,還給你買了五百塊的復讀機!給你專門買了書桌椅子,你倒說說,你學出什麼了?啊?學出什麼了?”
於磊低著頭不出聲,於詠道:“石頭,讓你練跑步不是不讓你上學,是為了你將來能考上學,你也知道,你的成績……不是太好,若只是參加普通考試的話,恐怕是很難考上高中的,你做特長生,就有希望了。”
於磊抬起頭,看向他姐,於詠道:“真的,你要是練好了,說不定人家就不看你文化課的成績,能將你特招進去呢。”
“那我還能上學嗎?我、我還是想學知識……”
“當然能了,你該上課的時候還是要上課,只是每天拿出一部分時間練跑步。”
於躍進在旁邊道:“你就算學死!也考不出一百分!不練跑步,你就給我一起去賣水果!”
見他又想發怒,徐慧玲一邊阻攔,一邊對於磊道:“石頭,你好好想想,爹媽不會害你的,不過你要真不想,也不用勉強。”
“他不想,還能想做什麼?”
在於躍進的怒吼中,於磊被於詠拉到了房裡。
於家只有一套兩室一廳的老公寓,小時候於磊和他姐一個屋,前兩年,於躍進在中間幫他們做了個簾子,於詠睡裡面,於磊睡外面。
於詠將於磊按到椅子上,道:“石頭,咱爸的脾氣是大了點,不過你也知道,他是真為你好。”
於磊點頭:“我知道。”
“那你好好想想吧,不過姐也是贊同,你練跑步的。”
於詠說完,進到了簾子後面,於磊在那邊發呆。
他知道自己不聰明,從上輩子就知道。
對,就是上輩子,於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
他記得上輩子他總是在捱餓;記得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天天練習翻牆,天天往臉上抹鍋底;記得日本鬼子進村,他和村裡的老人一起在村口迎接“太君”。舉著小白旗,把平時捨不得吃的白麵蒸成饅頭,放在大盤子上給太君享用。
他還做過一次舉饅頭的人,那是他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捧著白麵饅頭,他一直在吞口水,但那太君連看都沒看,就將他舉的盤子給挑翻了。
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懂,不懂什麼叫國仇家恨。他生來就沒了娘,爹也在他三歲的時候死了,餓死的還是病死的他都不太清楚。
小時候他是在二叔家長大的,那麼多姑姑叔叔,也就二叔對他好,願意養他,雖然他從沒吃飽過,但他知道那不是二叔摳,是二叔也沒辦法,那時候,能吃飽飯的,全村都沒幾個。
但是對他那麼好的二叔卻被日本鬼子打死了,只因為一個太君以為他是豬,想打了下酒,就那麼一槍,在田裡找野菜的二叔就死了。
他還記得當初那太君嘟噥了一句,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記得那太君身邊的二鬼子對他們吆喝:“太君要肉,有雞的趕快殺雞,有豬的趕快找回來,別以為藏到山裡就沒事了,再不然,這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沒有半句道歉,沒有任何賠償,什麼都沒有,連村裡的人也只能說:“你二叔的命,真不好。”
命不好。
那是村裡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連二叔都經常說,那些能吃飽飯的,就是命好,像他們這種吃不飽飯的就是命不好。
他的命不好。
二叔的命,也不好。
他應該認命的,可是,他總覺得,心裡窩著什麼。
殺!
殺!!
殺!!!
他想把那些拿著槍,嘰裡咕嚕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的日本鬼子都殺了!
於是,在後來,他聽到一個什麼地方有能殺日本鬼子的,就跑了過去,跟著一幫像他這樣的人來回奔波。
一開始他年紀小,連槍都摸不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