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黑色寨子中的夫人，眾夫人，胳膊刺花

火種，一隻老虎遊過面板，露出水面

19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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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

冬天

火的叫聲傳來

火的叫聲微弱

山坡上牛羊擁擠

想起你使我眩暈

*

英雄的獵人

擁著一家酒店

坐在白雪中

心中的黑夜寒冷

1988，2�10

故鄉

故鄉

*

在黑夜裡為火寫詩

在草原上為羊寫詩

在北風中為南風寫詩

在思念中為你寫詩

1988�8�15

日喀則

日喀則

*

夜的中心幽暗

邊緣發亮寒冷

這是火兒

照亮雪山和馬

*

大地薄弱

兩端鋒利

使中心幽暗

難以分辨我飛遍草原的天空

草原上的天空不可阻擋

互相擊碎的刀劍飛回家鄉

佩在姐妹的脖子上

讓乳房裸露，子夜的金銀順河流淌

月亮啊月亮

把新娘的屍體抬到草原上

一隻野花的杯子裡鬼魂千萬

“我死在野花杯中我也是一條命啊”

不可饒恕草原上的鬼魂

不可饒恕殺人的刀槍

不可饒恕埋人的石頭

更不可饒恕天空

我從大海來到落日的正中央

飛遍了天空找不到一塊落腳之地

今日有糧食卻沒有飢餓

今天的糧食飛遍了天空

找不到一隻飢餓的腹部

飢餓用糧食餵養

更加飢餓，奄奄一息

草原的天空不可阻擋

今天有家的必須回家

今天有書的必須讀書

今天有刀的必須殺人

草原的天空不可阻擋

1988�8�13拉薩

遠方

遠方

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

遙遠的青稞地

除了青稞一無所有

更遠的地方更加孤獨

遠方啊除了遙遠一無所有

這時石頭

飛到我身邊

石頭長出血

石頭長出七姐妹

站在一片荒蕪的草原上

那時我在遠方

那時我自由而貧窮

這些不能觸控的姐妹

這些不能觸控的血

這些不能觸控的遠方的幸福

遠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1988�8�19薩迦夜，21拉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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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草原上預感到海的降臨

在大草原上預感到海的降臨

我的雙手觸到草原，

黑色孤獨的夜的女兒。

我為我自己鋪下乾草

夜的女兒，我也為你。

牧羊女開啟自己——

一隻黑色的羊

蹲伏在你的腹部。

多麼溫暖的火紅的岩石

多麼柔軟地躺在馬車上

月亮形的馬，進入了海底。

一夜之間，草原是如此遙遠，如此深厚，如此神秘。

海也一樣。

一夜之間，

草貼著地長，

你我都是草中的羊。

1988（？）�11�20

黑翅膀

黑翅膀

今夜在日喀則，上半夜下起了小雨

只有一串北方的星，七位姐妹

緊咬雪白的牙齒，看見了我這一對黑翅膀

北方的七星照不亮世界

牧女頭枕青稞獨眠一天的地方今夜滿是泥濘

今夜在日喀則，下半夜天空滿是星辰

但夜更深就更黑，但畢竟黑不過我的翅膀

今夜在日喀則，借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