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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廂房,一下子抱住了燈芯。這是他當上管家後第一次向燈芯發起進攻。他也是氣瘋了、氣炸了,再想不出別的法兒。燈芯讓他的舉動驚愣了,一時忘了還擊,任他的嘴在臉上亂親亂咬,二柺子伸手掀開衣襟的一瞬,愣著的燈芯才醒過神,一把開啟手說,你吃了豹子膽了。二柺子說,你打壞芨芨,我就得睡你。

燈芯咬牙說,你不怕我喚人廢了你。

二柺子徒然地笑笑,怕我就不來了,我熬了三年,熬夠了,不想熬了。

燈芯跳下炕,亮出明晃晃的剪子。二柺子只一下就奪了過來,擰住女人胳膊,我再跟你說一遍,你不要太欺人,兔子急了還咬人,我二柺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說完一把搡倒燈芯,轉身出去了。

燈芯僵在屋裡,眼裡一片空茫。

更深的悲哀籠罩著二柺子。

儘管在燈芯面前耍了威,可心裡,還是不由得怕。

二柺子其實是一個最沒脊樑骨的男人,這種男人弄點小事兒還行,弄大事,不行。二柺子為此痛恨自己。他真是羨慕管家六根,要是有他一半狠惡問題也就簡單了。

在女人燈芯身上,二柺子算是嚐盡了苦頭。再加上東家莊地,二柺子直覺面前橫了兩座大山,饒不過去。

女人給了他甜頭卻又牢牢地為他關上了門,這讓二柺子陷入欲罷不能的尷尬境地。他曾無數次想過要強行壓倒女人,把那夜的感覺找回來。可一觸到東家莊地的目光,二柺子堅硬的心便萎縮成一片。這個老男人以無比刻毒的目光摧毀了他的一生,只要那目光輕輕朝他一掠,所有的底氣瞬間化成沮喪,令他懊喪得抬不起頭來。

二柺子至今還記得東家莊地摧毀他的那一天,那是一個陽光暗淡、空氣裡彌散淡淡腥味的秋日的下午,沒人一起玩的二柺子孤獨地站在下河院,八歲的他已懂得惆悵,他不敢動院裡的一草一木,稍不留神屁股就成了別人撒氣的地兒。屠夫爹死後跟著當奶媽的娘進了下河院,沒想竟連娘也顧不上疼他。這個下午院裡的人都忙打碾去了,二柺子呆呆站了許久,想到娘幹活的廚房去玩。剛到廚房窗下孃的叫聲就響出來,一聲連著一聲,很緊,很急迫,二柺子嚇壞了,心想娘一定是累倒了。廚房門打里扣著,二柺子不敢貿然敲門,為進廚房他捱了不少打,娘安頓千萬甭到廚房找她。孃的叫聲弱下去,不一會兒又響起來,像是被啥纏住了,掙不開。二柺子扒到視窗想探個究竟,誰知東家豬一般的肉身子正壓在身娘上。東家醜陋的身子從此便植進腦子裡,怎麼也揮不走。

人禍(10)

八歲的二柺子找出爹宰豬用過的刀子,心想東家莊地醜陋的身子要是再敢壓在娘身上,他就學爹宰豬一樣插進他肥滾滾的肚子。終於等到一個院裡沒人的下午,聽到廚房再次發出娘被擠壓出的聲音,二柺子提著刀撲進去,瞅準東家肥碩的屁股捅進去,原想東家會發出豬一般的嚎叫,娘定會幫他要掉肥豬的命。誰知捱了一刀的莊地轉過身,一把捏住他脖子,從屁股上拔下的刀子滴著血水,八歲的二柺子讓殷紅的血嚇壞了,東家莊地將血刀輕輕擱他臉上,說,你敢戳我,信不信我一刀剜下你眼珠。說著手一用力,二柺子接不上氣了,求救的目光伸向娘,誰知娘望都沒望他一眼,邊提褲子邊罵,你個挨千刀的,是不是跟你爹一樣不想活了。東家莊地在孃的罵聲裡得到鼓舞,刀子反覆在他臉上蹭,直把血都蹭乾淨了,兇狠的目光瞪住他,說,往後再敢不敢了?

二柺子嚇得縮成一團,比刀子還駭人的目光實在是他想不到的,他戰戰兢兢地說,不敢了,不敢了呀。東家莊地蹲下身,一把捏住他襠裡的玩藝,信不信我給你一刀割掉?

二柺子疼得咧上嘴叫,渾身軟得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到雀雀果然在刀子的磨擦下滲出血,眼一閉昏了過去。

自此,東家莊地的目光成了二柺子永世無法擺脫的噩夢,一觸及那目光,下面就疼得要跳起來。

當上管家那天,東家莊地拿同樣的目光盯住他,他在一片抖嗦中聽莊地說,從今兒往後你要規規矩矩做人,管家這碗飯既能撐死你也能藥死你,我把它端你手上,怎麼能吃得舒服全看你了。

打那天起他便知捧著了一碗毒藥。

二柺子斷然掐死對燈芯最後一絲迷戀是在新婚之夜離開西廂房的那一瞬。那個夜晚燈芯的目光告訴他,這兒不是他二柺子的地盤,再敢闖進來,說不定他會得到跟管家六根同樣的死法。一想管家六根的死,二柺子不能不怕。他想還是忘掉的好,況且他有了老婆,要睡也只能睡芨芨。隨後的事實證明,二柺子確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