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為啥嘆氣兒,為啥丟魂兒,打窯上下來,便聽說了下河院發生的事。可他懶得管,愛咋咋,只要不妨礙他就行。
二柺子對母親仁順嫂跟東家莊地的關係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這並不是說他是個多開化的男人。事實上母親也帶給他不少羞恥,下河院下人們之間偷偷摸摸的傳聞,還有看他的眼神,都讓他在下河院抬不起頭來。可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二柺子有什麼辦法?愛跟誰睡跟誰睡,東西她長著,我能看住?二柺子常常這麼勸解自己。
二柺子本想戒賭的,自打下河院少奶奶掀翻牌桌,二柺子就沒再賭過。是仁順嫂的嘮叨把他又趕進賭房,他是輸了錢,輸的還多,但沒有仁順嫂的嘮叨難受。比起這些叨叨來,錢算什麼?奶媽仁順嫂再跟他叨叨,二柺子就跳了起來,很兇,有幾回險些把難聽話說出來,可他真想說出來。
二柺子走後不久的一個夜晚,奶媽仁順嫂在她的小院裡迎來了天天渴盼的男人。東家莊地提著一包點心,那是上好的點心,平日裡自個都捨不得吃。在仁順嫂一連串的訝叫裡,東家莊地平穩地坐下,完全像這屋的主人,不慌不亂。伸出目光尋視了一週,屋子是破了些,過年連窗子也沒糊,被子慵懶地堆在炕上,跟她往日的乾淨形成鮮明對比。莊地啥也沒說,知道女人心裡恨他怨他,但他啥也不想說,只是望住她,目光裡有絲眷戀,更多的卻是不安,那是兒子命旺帶給他的。
過年(15)
一想兒子命旺喝下的苦針兒汁,東家莊地的目光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