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了命旺的願。氣得她差點把唾沫吐到公公臉上。
少奶奶燈芯並不知道,她勒緊褲帶的事早已讓奶媽仁順嫂說給了莊地,奶媽仁順嫂還添油加醋說,她是想憋死命旺哩。
奶媽仁順嫂說這番話,也是經過久長的一番鬥爭的。按說,奶媽仁順嫂對少奶奶燈芯是有很深的感激存在心裡的。想想這些年,她家新房有了,媳婦有了,芨芨縱然再不是東西,可畢竟也是她家新添的人哩,況且還添了兩個孫女。這些,都是少奶奶燈芯給的,奶媽仁順嫂不能不感激。想想大災那些個年,一溝的人啃食樹皮野草,獨獨她家跟著下河院吃好的,這心,就越發地知道感恩了。尤其兒子二柺子做了下河院管家,這可是她做夢都沒夢到過的。但,恨也因此而生。本來,奶媽仁順嫂把心裡那藏了多少年的恨都給滅了,就想老老實實守著東家莊地,安心享她這份好日子。西廂的事,她再也不想管了,愛咋咋去,跟她扯不上邊。可人心這東西,是很能生長草的,尤其日子一富足,尤其心裡的雨水一廣,這草,便也悄悄冒了頭。
奶媽仁順嫂恨不過少奶奶燈芯那份霸道勁。
不讓做管家倒也罷了,該放牛放牛,該犁地犁地,沒說的。既然你給了,讓做了,就不能再欺負人。你瞅瞅,院裡上上下下的事你一個人霸著,就連東家莊地也插不上嘴,這且不論,這是你家裡攤子的事,愛誰做主做去。可外攤子裡,你多多少少也得讓管家說句話呀,瞅瞅這三年,你讓說過一句麼?你寧可大事兒小事兒找草繩男人,找木手子,甚至找天狗找四堂子,就是不讓我兒沾手。你個母老虎,欺人太甚了!
這一激動,那份恨就復活了,不只復活,比原先更猛更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