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燈芯新做的棉襖,戴一頂棉氈帽,統著手。他的樣子不像個東家,倒像是這院的大管家。從早起他就吆喝到了現在,這些下人越來越不像話了,東西絆倒腳也不知挪一下,煤塊上落滿了積雪,卻沒人去掃,只得親自拿了掃帚掃。
燈芯吃完早飯也趕了過來,知道人手少,便穿了一身幹活的衣裳。見公公正在掃雪,忙過去要了掃帚。邊掃邊跟公公說話。一進了冬天,公公跟她突然隨和起來,有時還冷不丁冒出一兩句玩笑,反把燈芯弄得尷尬。燈芯這才想公公原本不是個古板的人,言語裡卻也能透出不少鮮活的樂趣。掃完雪,又擺順東西,拉煤的驢車便從西門進來了。
這一天過得非常的緊湊,公公在一邊寫票,燈芯在煤垛上付煤。碰上人手少的人家,燈芯便要幫著裝車,碼煤,樣子非常利落。溝里人的讚歎便像雪融化後的水汽在後院盪漾開來,聽到這些溢美之詞,東家莊地會不時地停下手中的活,衝兒媳望上一眼,目光裡溢位讚許和預設。如果不是中醫李三慢,這一天應該是個很好的日子。
東家莊地跟中醫李三慢的吵架到了後晌,其實寫票的莊地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煤垛,他知道手腳不好的人會鑽燈芯空子。中醫李三慢偷煤的時候莊地並沒吭聲,畢竟李三慢是有點臉面的人,當眾辱他顯得自己小氣,可中醫李三慢的臭架子惹惱了莊地,他是見不得別人衝他端架子的。中醫李三慢傲慢地走過來說,這冷的天你不歇著,不怕天爺衝撞了你呀。莊地並沒說話,他在等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