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子平來了。”宋立國指了指辦公區一間小會議室低聲說道:“來挺久了,我們這邊有客人,就讓他在會議室裡等著。”
這段時間做了不少事,見了不少人,也參與了花木場的建設,手下也有這麼多人叫他立國叔,見識又多少有點增長,宋立國感覺有點變化,似乎大方自信了不少。對於顧綿,他是抱著一種感激感恩又親熱喜歡的感情,是將她當孫女一樣看待,又不敢將她當成小孩子。
顧綿對宋子平談不上仇視也談不上恨,她對於以前宋子平將她媽無條件利用幫他店裡雕刻玉石當然是反感的,但仔細一想也沒辦法,她媽媽樂意啊,她媽媽不計較,將親弟弟縱容成這個樣子,又輪得到她說什麼呢。而宋子平對她也沒有怎麼的,一般就是有點冷淡,如果跟顧建華比,他還是好得太多。
當然,要說對宋子平好,喜歡,那更是不可能的。現在在顧綿心裡他也就是比陌生人多那麼一點身份,她媽的弟弟。這段時間他老是來纏著宋康也不是個事,所以顧綿覺得不解決了也不好,別到時影響花木場了,索性就聽聽他要幹什麼。
令顧綿意外的是,宋子平的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她過繼的事情。
“顧綿,你說說,顧建華到底為什麼將你過繼給別人?真的是你自己哀求的?”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顧綿,宋子平心思有點複雜。以往他是不喜歡顧綿,也沒有到討厭的程度。但不管怎麼樣這是他姐的女兒,咋一聽到她被別人收養了,宋子平突然覺得有點彆扭。在宋子瑜生前他雖然總利用她來著,但比起宋子琪,其實他更喜歡宋子瑜些,心裡也知道大姐對自己的愛護和照顧。儘管他的最初的本意是想弄清楚顧綿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多錢,這花木場是不是她投資的,但這會兒真到顧綿了,宋子平心底很難得地升起一絲對自家大姐的疚愧。
“顧建華是這麼跟你說的?”顧綿心裡嗤笑了一聲,她還哀求?
“是不是他說謊?顧綿。你跟舅舅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了舅舅給你做主。”
顧綿驚奇了,宋子平要給她做主?但她現在可不想再跟顧家有什麼牽扯。顧綿拉了張椅子坐下。“不用了,我跟顧家已經沒關係,我現在過得很好。”
“這怎麼可以,你不是顧家的,你還是宋家一份子呢。這叫什麼事啊。”
顧綿打斷他:“這事就這樣了,我一點都不想再有任何變化,你就說你找我的目的吧。”
宋子平有點納悶,也有點惱火。現在的顧綿好像與以前完全不同了,這氣場這態度比他高得多啊,生生讓他有種見領導的感覺。
“這就是我的目的之一!”他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想以此壓過顧綿。
顧綿淡淡一笑,道:“那你可以說下一個目的了。”
宋子平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沒緩過來。他彷彿聽到一個電子音冰冷冷地在他腦海裡說道:“完敗——”
“你要做什麼跟我沒有關係,但是表舅他現在有事業,你不要防礙他。”顧綿見他半天沒說出話來,便淡淡地說道:“我現在脾氣比以前差,所以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我就認真跟你說這麼一次,如果你還想好好地把店開下去。好好地過日子,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當然,我今天也不是專程來跟你說這些話的,有一件事,”宋子平雖然也不是什麼好舅舅,但與顧建華宋子琪相比起來起碼沒那麼無恥,也因此顧綿還是給他個機會:“你店裡應該還有我媽的幾件作品吧?”
“有,怎麼了?”
“全部給我送來,當我買了,價格比市場高三倍,如何?”
宋子平先是被那高一倍三個字弄得一喜,隨即想通了什麼,瞪著她道:“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只幫這個忙,其它的你最好不要說出口,舅舅,”顧綿終於叫了他一聲,她目光沉沉,那樣看著宋子平,令他突然有點寒意,顧綿接著道:“我現在可是難得這麼友好的。”
宋子平只覺得渾身一顫,怎麼從這平平淡淡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他怔怔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我知道了。”說完,他心裡面覺得有些邪門,事情完全與他之前想像中的不符,他之前是怎麼想的?哦,對了,他對顧綿表示幾分她被送給別人的憤慨,然後把她要回宋家去,顧綿應該感激涕零才對,然後他提出要錢要翡翠,她得趕緊給他啊,能給表舅不能給親舅舅?然後他的店就可以裝修了,他要裝修得豪華閃亮,然後店裡有新一批的翡翠出售,吸引了很多客人,店裡的營業額不斷攀升——
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