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楚人與叮噹在宮殿間慢行,連續兩天,她都是和豐延蒼在關閉宮門前才離開回府。這個時間他必定與豐延紹在御書房,她須得去那兒找他。
那個一國的政治中心,現在隨她出入,天下間,恐怕無人有過此特例。
走至御書房,叮噹停在外等候,嶽楚人徑直的走進去,無人阻攔。
書房內,沒有了那總是飄蕩不散的龍涎香味兒,滿是書墨的味道,很好聞。
豐延紹一身杏黃長袍,上繡駕霧金龍,這服裝顯示了他的身份,雖不是皇帝,卻與皇帝無異。
豐延蒼身著月白長袍,風雅飄然,恍若自雲端上飄下來的,與那日殺神附體一般的他判若兩人。
嶽楚人進來時,豐延紹在御案後批摺子,豐延蒼則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手上拿著信紙,他身邊的小几上則摞著一堆的信封。
“五哥。”與豐延紹打了聲招呼,嶽楚人徑直走向豐延蒼。
“還有幾封,待得處理完了,咱們就回去。”鳳眸含笑的看著走過來的嶽楚人,豐延蒼一如既往的溫柔如風。
嶽楚人點點頭,“慢慢看吧,不著急。”在一旁坐下,拿過豐延蒼喝過的茶喝了一口,有些涼了也不在意。
偏首看了她一會兒,豐延蒼始終唇畔噙著笑,那雙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她嬌豔絕美的臉,無一處不滿意。
“看我做什麼?趕緊幹活。”掃了一眼御案後埋頭批摺子的豐延紹,嶽楚人微微擰眉瞅著豐延蒼。
“看你心不在焉,可是看見什麼或是聽說什麼了?”莞爾一笑,好看的要命。
嶽楚人幾不可微的動了動眉峰,“你又有什麼秘密和我分享?”他這麼一說,那肯定是又發生什麼新鮮事兒了。
薄唇微勾,他抬手在她的下頜上輕抹了下,隨後道:“北王不日來訪,現在恐怕已經進了大燕境內了。”
一聽這個,嶽楚人果然睜大了眼睛,年初那時候北疆就來了使者送來了北王的信件。北王說過會在春暖花開之後來訪,果然,很遵守時間啊!
“還真來了?不過咱們自家的事兒剛塵埃落定,迎他會不會手忙腳亂?”嶽楚人說的是豐延紹剛坐實了儲君之位代豐兆天監國,北王就來了,內部會不會有亂子。
“放心吧,不會的。”豐延蒼搖搖頭,淡定的模樣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成竹在胸。
嶽楚人扯了扯唇角,想到那個以殘忍嗜血陰毒著稱的北王,終於要見到了,也不知是否真的長了三頭六臂。
如此人物,若真是不見一見,她恐怕會很遺憾。
不過想想,北王此次來或許抱著的目的不是簡單的建交,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費力討好別人?所以,現在一切未知,想想還有些不放心。
不過瞧著豐延蒼與豐延紹都如此淡定的模樣,嶽楚人覺得自己或許想多了。
濟世堂。
現今濟世堂的生意很紅火,皇城中凡是有錢有勢的人家買藥請郎中均是來這裡,有的家裡沒病人,也會三天兩頭的來買些補藥去火藥的,以此在濟世堂混個熟臉。
二樓,嶽楚人聽著林氏報賬。這濟世堂絕不是暴利的買賣,但最近半個月的收益卻是趕上了前兩個月的總和了。
為何如此嶽楚人自然心裡清楚,不過卻是不能有任何改動,所有藥價與對百姓的福利也決不能減免。濟世堂一定得像在洪流中平穩前行的一葉扁舟一樣,不為任何外力所撼動。
林氏報賬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離開房間,臨走時不忘囑咐嶽楚人多休息,也不愧嶽楚人喚她一聲嫂子,她確實很關心她。
林氏離開了,房間裡就剩她自己。伸展開身體,向後一仰躺在軟榻上,身上的骨頭都在嘁哧咔嚓作響。
閉上眼,讓乾澀的眼睛休息下,但不過兩分鐘,她就有了睏意。
神思放鬆,就在她迷迷糊糊間,鼻端飄過一抹梨花一樣的清香味兒。驀地睜眼,一張放大的娃娃臉與她的臉不過幾寸的距離,正瞅著她笑的梨渦淺淺。
“靠,你鬧鬼啊!”看清他是誰,嶽楚人瞬間翻臉。猛的坐起身,那倒掛在她頭上的人也刷的翻下來,姿勢帥氣的平穩落地。
看著他,嶽楚人的眉毛擰的很兇,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有武功真是了不起啊。
好看的精緻眼眸瞅著發怒的嶽楚人,他笑得很是開心。抖了抖身上質地如水的水墨色長袍,身材挺拔肩膀結實,配上那張笑得浪蕩不羈的娃娃臉,束在腦後隨著他笑也在甩來甩去的墨髮,整個人很惹眼。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