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發出一聲恍如野獸般的嚎叫,只聽喀嚓一聲,右手手臂肱骨、撓骨竟是被震成粉碎,一時間,整條手臂血肉模糊,早已分不清原來的模樣了。
餘勢不絕,原隨雲狂笑著爪影劃出,“喀拉”一聲,擊在他胸膛之上,數根肋骨當即折斷,跋鋒寒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跋鋒寒暴喝一聲,左手探出將右臂撕裂,只覺心神越來越模糊,強忍住那股鑽心的疼痛,狂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跋鋒寒苦煉二十年,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終於暈倒在地,若非他內力深厚,早就一命嗚呼了。
寇仲等人亡魂大冒,駭得說不出話來,便是連已經臻至‘心有靈犀’至境的師妃暄也不由從心底生出強烈的寒意,怔怔的凝望著陷入癲狂狀態的跋鋒寒,腦中恍惚有一千道閃電雷霆轟然爆炸,竟是連心神也顫抖不已,心中只有一句話不斷的迴響著。
跋鋒寒的右臂斷了。
跋鋒寒是那麼驕傲的一名劍客,他的一切生死榮辱幾乎都全部奉獻給了劍。芭黛兒剛死,原隨雲卻又奪去了跋鋒寒的手臂,等於是已經剝奪了他存在的痕跡。
失去了握劍的手,還能算是劍客麼?跋鋒寒若是醒來,又怎能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寇仲,徐子陵兩人倉惶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其中的不安,望向原隨雲的眼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殺機,徐子陵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想殺過一個人,現在他卻恨不得將此人粉身碎骨。
原隨雲經過這趟發洩,終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模樣,臉色淡然從容。淡淡道:“原某人方才失態了,倒是教各位見笑了。”
話音剛落,原隨雲身影一晃,便見原地已然破開一道長達丈餘,深三尺的口子,色空劍如一泓秋水,映著朝陽的光輝,劍氣流光。師妃暄緊咬貝齒,臉色蒼白,冷笑道:“不必多說,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股無堅不摧的色空劍氣,從劍鋒吐出,刺破空氣,向原隨雲攻去。
侯希白摺扇倏然開闔,身形飛舞,由四方八面加以進擊,手中摺扇或點或插,忽左忽右,變化萬千,光芒隨著摺扇吞吐開闔,令人眼花繚亂。合著師妃暄的色空劍氣,寒芒躍動,竟全部都是朝原隨雲要害攻去,全無一招自守。劍光追襲到船舷,船舷碎,追襲到甲板,甲板也四分五裂。
特別是師妃暄以慈航劍典修煉而成的劍氣,宛若驚鴻游龍,縱橫逆順,幾乎已經到了通神的境界,劍勢化入空氣中,竟於無形中變幻攻勢,劍氣時如雷霆電閃,時如冰雪寒風,時如烈日當空,時如颶風大浪侵襲,隨著劍勢的展開竟已然漸漸具有了天地之威。
原隨雲身形舞動,飛騰上半空,避過一道凌厲的劍氣外加侯希白的摺扇急點,袍袖隨著飛揚的清風鋪展開來,就宛若是張開了一雙翅膀,他的身形竟好似在空中凝固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降落,師妃暄與侯希白的攻擊全然落空。
原隨雲朝著師妃暄看去,這才動容道:“師小姐果然不愧為慈航靜齋百年來最為傑出的傳人,竟在與原某人一戰中尚能作出突破,此時怕隱然已臻至劍心通明之境。”
劍心乃天心,無垢無障。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師妃暄此時心靈通明圓潤,不起絲毫殺伐之心。即使是與當世最強大的對手對峙,也不會牽動她的情緒,更絕不會影響她的劍法。當她的劍出鞘時,一切心障便會隨之煙消雲散,不留半點痕跡。
寇仲,徐子陵兩人也感覺到了師妃暄的不同,以前對於他們來說,師妃暄就恍惚是九霄銀河,日月星辰,但現在她就恍惚整個人變成了一塊圓潤通透的靈玉,任何人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在面對著照耀人心鏡子,油然生出被看透的感覺。
兩人雖不明白什麼是劍心通明,但也知道師妃暄劍法再上一層樓。心神大定,拋棄一切心靈障礙,甚至連跋鋒寒也不去想,瞬間晉入井中月明月映空的空靈境界,兩人身形晃動,合身朝原隨雲撲去。無數道真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如蜘蛛撒網般罩住原隨雲,那些勁力騰挪飛旋,竟變成螺旋之狀。
四人都是全力出手,沒有半分保留,但身形卻都保持在同一條線上。他們心中都明白,夜帝武功實在太高,而且最可怕的是出手速度快的令人難以想象,如電閃雷鳴,讓人無法抵擋。一旦壓制不住他的攻勢,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世青年一代中最負盛名的四大高手聯袂出擊,聲勢何等驚人,便見刀山劍海,滿天掌影,漩渦飛騰,倏然消散。
氣流湧動,真氣翻騰不已,竟連整條船身也似在不停的翻騰,以大船為中心。洛水湖面十丈內不斷的盪漾起尺高的水花,好似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