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別並未有那等嚴苛。若是楊大人認為不便,那隻好……”
“這種激將法,殿下就不要在我面前用了。殿下要見家母和內子不妨同來,但聚賀之類就不必了,太過招搖。”
客客氣氣地說了這番話,楊進周就虛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見到王果然笑吟吟地跨前幾步走在前頭,他立時拔腿跟上,心中不無被人敗興的惱火。
而後頭的羅旭見荊王上前和楊進周並行,口中更是不知道絮絮叨叨正說著什麼,索(性)又落後幾步等蕭朗上前,方才舉步並行。因而,當看到蕭朗面上流(露)出那一縷無奈且不滿的氣息時,心中一動的他便自來熟地伸手勾住了蕭朗的肩膀,隨即低低地說出了一番話。
“蕭世子可知道,雖說咱們兩個下江南是奉聖命,但經歷過這麼一樁事情之後,就算是上了荊王殿下的船了?”
蕭朗極不習慣別人這樣靠近自己,此時想要掙脫時卻偏偏聽見這樣的話,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銳利來:“羅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從天津衛出發之前,曾經見過晉王殿下的人,是奉命來招攬的。”羅旭見蕭朗氣息微微一亂”但很快就完全恢復了過來,他便聳肩一笑道”“那說客的本事很不錯,從功高震主說到羅家根基淺薄,再說到立長立貴的立儲常規,總而言之是本事用盡,最後卻被我搪塞了回去。要照我的本意”這渾水是不想趟的,可沒想到江南這邊的情形……總之,咱們是奉聖命捅了一個最大的馬蜂窩,而那些既得利益受害的人要找回場子,自然只有扶起一個人來和荊王唱唱對臺戲,你可明白?”
蕭朗哪怕是從前涉世不深,但該有的東西還是都學過,更何況他在江南這些日子所見所聞所歷都遠勝過他從前讀史聽史。因而只是一琢磨,他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澀聲說道:“皇上春秋鼎盛,縱使有所決斷,說不定不會就此立儲,就算立了儲,荊王殿下非長非貴……至於我們,這一層關係撇都撇不清”你是不是這意思?”
“沒錯。”羅旭面(露)欣然,竟是在蕭朗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你別怪我交淺言深就好,要換成了別人,我絕不會說這話。而且,皇上也不會一直把晉王殿下撂在皇陵,不留著一塊磨刀石,皇上春秋鼎盛,有些事難免不便。只不過磨刀石雖好,有時候也會直接把刀磨折了。”
見羅旭說完這話就鬆開了手,隨即揹著手慢悠悠往前走去,蕭朗突然疾步追上,竟是在他身側低聲問道:“那楊兄呢?”
“楊兄?楊兄和我們不同,汝寧伯府已經煙消雲散了,咱們兩個後頭還都有父親和父親的人脈在,他就只有聖眷。咱們都是辦完事情就要離開江南的,他卻興許還要在這兒留上三年五載。所以,他對荊王始終是公事公辦,你不覺得麼?”
“哼別人……,…”
“別人怎樣不要緊,要緊的是皇上怎麼看。你別忘了,曲公公人還在這裡。蕭賢弟,你別隻顧著別人,先想想自己吧。恕我說一句實話,鎮東侯府在奴兒干城一直撐到現在,想來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的”所以鎮東侯才會將夫人送來京城,又是允諾開航,又是提請讓朝廷派文官。如此一來,你該給自己日後打算打算了。”
自從得到楊進週迴來的訊息,內院的女人們臉上就洋溢著喜悅的歡笑,尤其是鬆了一口氣的江氏和陳瀾婆媳更是如此。然而,當得知荊王竟是跟隨了楊進週一起來,兩人你眼看我眼,不免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人都來了,陳瀾自是上前攙扶了江氏出門。只來不及降階相迎”人就已經到了面前來。
“太夫人”楊夫人。”
荊王伸手虛扶了要下拜的兩人,這才含笑說道:“今次來,一是因為楊大人回來,所以藉機來見二位,道!聲謝意;二來,是因為我已經接了父皇旨意,今天晚上立刻就走。”
此話一出,不但江氏和陳瀾大吃一驚,就連一旁的楊進周,後頭跟進來的羅旭蕭朗,全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外頭起先傳言說荊王接到聖命要回京,因而一時間對頭方才會使出(陰)手的同時,滿心以為京中壓力過大,荊王不得不走,於是生出了大意,結果卻一招算錯滿盤皆輸。他們這些知情者無不以為這是流言,誰知道荊王此時竟確認了這是實情。
因而,陳瀾在最初的驚愕過後,連忙將荊王和其他人一塊請進了屋子,又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再讓雲姑姑和柳姑姑在外頭門口看守。果然,荊王入座之後就彷彿漫不經心似的說:“事實上,我十天前就應該走了,南洋那邊的諸國使節已經從天津衛上京,旨意那時候就來了,是我請曲公公替我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