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都說”要是沒有上頭髮話,斷然不至於突然被找由頭逐出。定然是那邊知道咱們家和總兵府有親”所以才……”
陳瀾原本正在沉思,柳姑姑的話也就是姑且那麼一聽,可是,當那婦人急不可耐地辯白,最後又說出了什麼有親之類的話巢,她一下子就抬起了頭,看著那漲紅的臉不緊不慢地問道:“既如此,這位太太是想說,那邊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所以才把令郎逐了出去?”
“那是當然,否則我家二郎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學生它怎呢……,…”
“好了,稱不會說話就不要胡亂(插)嘴!”
平江伯夫人一時情急,忍不住重重一拍扶手阻止了這婦人繼續往下說的打算。面色極其難看的她想到之前出來時丈夫的千叮嚀萬囑咐,雖是覺得憋屈,可也不得不陪笑說:“夫人恕罪,她沒見過多大世面竟是連話都不會說了。方家打從百多年前就一直掌著漕運,是江南根深葉茂的大族,這親戚連著親戚,等閒來說,自己人都算不清,更何況外人?只不過,龍生九種賢與不肖就很難說得準。我這妯娌雖急了些,家裡男人和兒女確實都是老實人這次的事情來得突然,只請夫人能援手一二。至於那許多不肖的我家老爺也預備清理清理。”
見陳瀾目光一動,旋即就直衝她看了過來,平江伯夫人更是放低了身段解釋道:“我家鎖磷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眼下要是不管,將來指不定和江家一樣鬧得不可開交,那會兒再動手就晚了,而且平白招人笑話。某些不著調的只憑一個方字,被人一挑唆就興風作浪鬧騰不休,這樣的例子有許家有江家就夠了。”
此時此刻,陳瀾已經完全明白了平江伯夫人的意思。頜首示意芸兒去再沏了茶來,她斟酌了全刻,待到芸兒搬出了全套茶具又在下首擺好了架勢要炮製,她這才徐徐說道:“平江伯果然是未雨綢繆,怪道相比那些在江南地界上雖有赫赫名聲可多半是惡名的世家來說,方家素來低調得很。這樣吧這件事我回頭請羅世子轉圜轉圜,他乃是兩江觀學使,就算最終沒法讓人覆水重收,想來為那位二公子再尋一個好地方卻是容易的。”
“哎呀,這我就放心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夫人!”平江伯夫人對後頭一茬不甚在意,畢了”自家丈夫久在江南,不至於真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要緊的是陳瀾先頭的口氣分明是對方家並沒有太大的惡感,只要保證了這一點,日後她和丈夫專心經營淮安,然後再收斂些,哪怕不能談什麼感情,談利益總是容易的。於是,道謝不迭的她又斜睨著跟著自己來的那婦人,沒好氣地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楊夫人幫了你這般大忙,連道謝都不會?”
在平江伯夫人那嚴厲的目光下,那婦人方才唯唯諾諾地謝過了,可是躬身過後,她卻忍不住舊笑道:“若是可能,夫人還請千萬幫幫忙,讓我家二郎重新進了這金陵書院。畢竟,別說整個江南,就是整個天下,金陵書院也稱得上第一了……”
“就算從前是第一,日後卻是未必!”
陳瀾突然打斷了那婦人的話,見其受驚似的往後退了一步,看向自己的目光卻透著不以為然,她卻沒有立時解釋。
先接過芸兒遞來的那個兩寸方圓的小茶杯,又示意其奉給另兩位客人,她呷了一口,這才將茶杯放下了。
“所謂書院,不外乎是為了教書商人。即使教授的經史子集再好,不能教學生立志修身,那這書院的根子上就已經爛了!一個書院的教習居然是風月場上的常客,這還勉強能說是風流,可居然欠了風月之*達上千兩從未歸還,那就是下流了!更何況,此前那個***督府碰柱子的教習還承認,鼓動了學生罷考,且不管他背後是否還有人,這等視學生(性)命前程為草芥的人居然能當上教習,足可見金陵書院已經不止是徒有虛名,而是上粱不正!”
“楊夫人說得極是!”
平江伯夫人附和一聲後,再一次用嚴厲的目光瞪了一旁的人一眼,隨即就說道:“好了,你這事情也已經辦成了,這下你回去能睡好覺了吧?你不是說擔心家裡麼?既如此,你索(性)先回了家去,先讓你家二郎寬寬心,免得他心裡不自在。還愣著幹嘛?”
那婦人在平江伯夫人催促的目光下,雖說心中極不情願,可陳瀾絲毫沒開口挽留,她也只能磨磨蹭蹭站起身,臨走之際卻還試圖暗示一二,可最終在柳姑姑那似笑非笑的想請下,她不得不隨著出了門去。她這一走,平江伯夫人方才舒了一口氣。
“楊夫人別怪我多事,她昨天上門來,說是要我家老爺和我不管,她今天就親自到總兵府來。老爺實在是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