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那回上門又沒有報名,我哪知道你曾經來過。至於今天,我原是想趕得及就去一趟西苑的,誰知道你們竟是自個來了”
“惠心說得好,我們再不來,天知道你還要借休養的藉口逍遙到哪時”
宜興郡主嗔怒似的瞪了陳瀾一眼,這才招手叫了她過來,拉著手看了看,卻冷不丁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繼而就笑道:“你從前那般纖弱無骨的樣子,如今壯實多了。只瞧這臉上的肉,我就知道你這幾天定然沒少補可別貪心吃成個大胖子,回頭你婆婆和叔全又悔之不迭……找你過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些天不見你,我又在宜春館那個地方几乎憋死,沒勁透了,想找個人說說話”
陳瀾見宜興郡主竟是這般說,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娘可是因為乾爹不好隨便進宮宿住,所以覺得寂寞了些?”
“你個丫頭,竟打趣起了我來”宜興郡主雖喝了一聲,人卻慵懶地又躺下了,隨即似笑非笑地說,“你這幾天是天天有人陪,我是成日裡見不著人,自然百無聊賴。而且還有人非要一個招呼不打就下什麼冊封的旨意,自己卻不露面,你乾爹人又不在,害的我這口氣沒地方出,真是悶透了”
一旁的張惠心冷不丁咋咋呼呼地說道:“娘可是覺得冊封的禮制太麻煩了些?哎,這都說了等您懷住了四個月上下再行禮,而且聽說也不是不能簡化……”
“簡化?這都是國朝初年定下來的禮儀,簡化了之後,回頭又有人挑刺說禮儀不夠隆重,究竟不是正牌長公主之類的話……我是無所謂,你皇帝舅舅少不得大發雷霆他就是不讓我消停,這名頭又不是非要不可,爭什麼閒氣……”
懷孕的人原本就比平常焦躁,更不用說宜興郡主這說風就是雨的個性。一時間,屋子裡其他人連個插嘴的空都沒有,就聽著她在那兒滔滔不絕。陳瀾幾次目視武賢妃,都只見她含笑在一旁對小宮女吩咐事情,而周王則是自顧自吃東西吃得正高興,張惠心司空見慣似的在那打著一個絡子,唯獨她一個人沒事幹。顯然,只有她對如今宜興郡主的囉嗦做派不熟悉。
好在就在她有些耐不住的時候,外間終於傳來了一聲嘆息:“九妹,這進封的大好事情,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折騰?”
“難道不是?”
宜興郡主沒好氣地一抬頭,見是皇帝進來,這才挪動著坐直身體,可下一刻見大家齊齊起身行禮,她是怎麼都趕不上了,索性也就不動了。待到皇帝坐下,又無可奈何地瞧著她,她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皇上,這一次的事情別人都只是小小的犒賞,只我這一頭異常顯眼,這又是何苦?傳揚出去,少不得有人抬出當初太后拒絕給我長公主封號的事情來”
“朕可沒有那心思和已經過了世的母后賭氣。”
皇帝淡淡笑了笑,衝武賢妃微微頷首,見武賢妃心領神會地起身去拉了周王,張惠心和陳瀾也跟著站起身要告退,他便出聲叫住了陳瀾:“阿瀾,你且留一留,朕還有話對你說。”
陳瀾聞言一愣,但還是依言留下了。待到門簾在身後落下,她不禁頗有些疑惑,鬧不明白為什麼此時會唯獨留下了她來。然而,皇帝下一刻說的話,立時就讓她愣住了。
“封了長公主,你哪怕天天入宮,甚至在紫禁城之內擇個地方住下,就不用只在西苑裡頭住,進進出出更方便,御藥房的御醫也能隨時伺候。最要緊的是,打破成例朕殺了一個東昌侯,廢了一個汝寧伯,卻不是因謀逆,這已經算是打破了一丁點成例,但如今終於是用你的冊封破了太后當年駁朕的說法……有的事情開了先例,日後也就方便多了。”
這最後一句話陳瀾品味了許久,可還沒等她想出個子醜寅卯,皇帝的話鋒就突然一轉道:“兩江那邊頗有些不妥,所以朕本是想親自去一趟,但既是他們反對,就只好讓老四再走一趟了。你在江南留下的那些人,如今需要動一動了。另外,阿瀾,聽說你家婆婆有親戚從江南找上了門來?”
“啊……”陳瀾不防說著說著就繞到了自己頭上,愣了一愣就忙點點頭道,“回稟皇上,是母親的嫡親弟弟,說是從金陵過來投奔的。”她不敢怠慢,將一應情形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這才欠了欠身道,“母親撂了話說是請人今天過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家裡相見了。”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不外如是,想來你婆婆、叔全還有你,都體會至深了。”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繼而就說道:“既是阿諛奉承前來送禮,卻又在德州停住了觀風色,繼而竟是隻拆出了一半送上來,足可見根本不是誠心,畏叔全權勢而已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