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竹林精舍。
柳姑姑震驚地看著面前死死攥著手中那個小瓷瓶的金太監,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金公公,整飭二十四衙門的旨意尚未有明文,你若是眼下做傻事,不過是讓事情更加麻煩而已須知立國以來,列祖列宗最恨的就是嬪妃宮女太監自殘。再者,皇上興許只是一時發怒,若真要大開殺戒,也不用將三位公公一道下獄了。”
金太監已經被今天一次次的訊息給震得有些神經質了,此時聽了這話,手上不禁微微鬆了一鬆,隨即面色古怪地說:“這些話,是海寧縣主讓你捎帶的?”
“只是我自己說的而已。”柳姑姑挑了挑眉,又一字一句地說,“就算別人拿死了證據說你貪贓又如何?如今就算被拿進去,興許是要吃點苦頭,但比起累及家人,哪個更重?就是夏公公,也斷然不會因為一時受挫而這麼傻。你既說手底下有分明的賬目,事後還怕不能翻過來?更何況,還沒有人來拿你”
見金太監猶猶豫豫放下了手,柳姑姑突然疾步上前,竟是劈手打落了金太監手中的那個瓶子。趁其發愣的當口,她又是劈頭一陣重話訓斥。
“夏公公好容易把訊息送出來,是讓你設法保全自個,不是讓你尋死覓活的有功夫在這兒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回酒醋局外廠,省得在這種當口被人抓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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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欺負人了,奴才也是人,反攻,反攻
魚孽新書:《御主》,書號1970207^_^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今非昔比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今非昔比
京城的冬天素來格外冷,白天有太陽的時候還好些,到傍晚太陽落山,那一股子寒意就猶如跗骨之蛆似的纏著人不放,使人離不開有火炕炭盆的屋子。哪怕是身在暖和的屋子裡,陳瀾也能聽到外頭那呼嘯的風聲,再掃一眼炕桌上那今冬黑煤柴炭和銀霜炭等等的用度花費,她不禁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毛。
家裡的火炕都是用煤,而廚房裡的灶臺則是用柴炭,再加上取暖的熏籠火盆以及手爐中的上等銀霜炭,一整個冬天的用度就超過四百兩銀子。這還多虧了煤遠遠比炭便宜,否則這筆取暖費只怕是更大。從這一點來說,也多虧了太祖和楚國公這兩位穿越仁兄一力提倡用煤,否則如同明清兩代延續下來,整個京城附近的山早就被砍伐一空了
“夫人,柳姑姑回來了。”
聞聽此言,陳瀾立時把剛剛那一絲遐想丟到了一邊,點點頭就坐直了身子。不多時,柳姑姑就進了屋子來,屈膝行了禮就說起了今天去護國寺的情形:“今年的天格外冷,入冬至今已經是好幾場雪了,其中有一回一下就是三天,壓塌了東城不少房子,所以護國寺臘月頭一天舍粥,竟是到中午就險些米不夠了。看智永大師的模樣,是希望咱們家也舍些香油錢,或者是乾脆就送些米過去……”
柳姑姑開始說話的時候,陳瀾就衝一旁的紅螺打了個手勢,坐在腳踏上的她立時站起身,一聲不吭地放下手中的賬本就出了門去。這時候,陳瀾方才點了點頭:“雖說母親並不是居士,但這種事情,總應該多少表示表示。明日我會吩咐先送十石米過去,畢竟漕河一封,米價總得應聲而漲。若是過年前的祿米發下來,也不妨勻一些。另外的情形如何?”
前面這話本就只是起個頭,因而柳姑姑立時上前了兩步,緊挨著陳瀾彎下腰來:“幸虧夫人沒去,那位金公公好生糊塗也不知道是吃了誰一句話驚恐萬分,竟是一言不合就要拿刀子往自己喉嚨上比劃,還說什麼以死明志……幸好奴婢見機得快,先用話安撫了他,隨即一巴掌打落了他那匕首,又訓斥了他一頓。據他所說,夏公公在御用監的銀錢私帳,還有投獻等等,都是他經手保管,夏公公並未動過。我也只是聽著,沒答應接手那些東西,囑咐他不要再對別人露口風,畢竟如何處置都沒個說法,不急在一時。”
聽柳姑姑詳細解說了一應情由,陳瀾不禁面露讚賞之色:“姑姑做得很不錯,他眼下若是死了,只怕到時候事情會更大,保不準再牽扯出什麼。至於那些私帳,萬萬沒有我們經手的道理。事涉內宦,總得格外謹慎。這樣,明日姑姑代我進宮去向皇貴妃問安,到時候你藉著我的口打聽打聽成公公如何,如此心裡也能有個數。”
今天在護國寺經歷了那麼一場,柳姑姑當時舉重若輕,又是巴掌又是甜棗地下去,總算是震懾了那金太監,可回來的路上心裡不免七上八下。此時得了陳瀾讚許,又吩咐自己明日進宮去見皇貴妃,她一驚之後就生出了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