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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臉色陰沉的蕭朗勉強應了一聲,隨即惱怒地一握扶手:“都是他乾的好事那個樊成一路上頻頻暗示不說,等到了住處,他竟然……竟然送了我四個俊美的小廝,說是小小心意”

設想了一下蕭朗面對那一幕時的光景,又端詳著此時那張鐵青的臉,陳瀾想笑卻又不敢當面笑出來,思來想去,也只能牛頭不對馬嘴地安慰了幾句。然而,當蕭朗黑著臉說,那位樊知府甚至還暗示,江南此風大為盛行,同道之人眾多,今天晚宴必當使貴客盡興的時候,她的嘴角終於也抽搐了起來。

老天爺……打雷劈死那個該死的惹禍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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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兩邊歡宴,怒喜兩重天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兩邊歡宴,怒喜兩重天

江南富甲天下,而淮揚鹽商更是富甲江南。有這麼一批天底下最有錢的人盤踞淮揚,哪怕這一天的晚宴並沒有一個鹽商及其家眷有份進場,可在揚州府當官時間長了,免不了早就感染了這鹽商們的豪奢風氣。尤其是眼下置身於一眾女眷當中,險些被晃花了眼睛的陳瀾免不了想起離京前安國長公主的那一句感慨。

不絲帛不衣,不金線不巾,不雲頭不履。

此時此刻,上至貴婦小姐,下至丫鬟僕婦,一個個全都是金珠晃目。那些衣服的料子,從吳綢、宋錦、雲縑、駝褐……種種都是進貢宮中的珍品;至於式樣,則是從工筆、水墨、插繡、推紗,甚至還有一位年紀很不小的命婦竟是穿著大紅綠繡的紗衫。再加上那遍插金玉珠翠的挑尖頂髻、鵝膽心髻、墮馬髻……那室內的煌煌燈火映照在其上,那種金碧輝煌的炫目感,不曾親身與會的人簡直難以想象。

相形之下,陳瀾和江氏的打扮就樸素得有些寒酸了。不說已經上了四十的江氏,年紀輕輕的陳瀾上頭是銀白色繡***滾邊的右衽斜襟盤領紗衫,下頭是魚肚白的杭絹挑線裙子,頭上甚至不見什麼金珠插戴,只有一支白玉簪,看上去極其素淡。見幾個衣著華麗的**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打量,就差沒有竊竊私語了,陳瀾也只當是沒瞧見,沒事人似的應付著揚州府那幾位品秩最高的命婦。

只不過,她此時此刻卻是一心二用。儘管對於這世上男女有別的規矩已經是習慣了,可既是從鎮東侯世子蕭朗那裡得了信,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外頭的情形。官場的齷齪勾當她前世裡就聽過無數,而這一世親身經歷了不少,她更深知有些時候不是自己潔身自好就能解決問題的。若不是這一趟接風宴為了那一位,蕭朗是很難避開,楊進周不跟著指不定出什麼么蛾子,她幾乎就打算祭起生病這一招最大法寶了。

“這鬢邊花也就是飄枝花,是從松江府那邊傳過來的。用大如手掌的翠花一朵,裝綴明珠數顆,插在兩鬢邊上……”

按捺了再按捺,當幾位夫人說起什麼時下最流行的鬢邊花時,陳瀾終於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氏。見自己的婆婆那臉色亦好看不到哪兒去,她實在是擔心前頭,便起身到旁邊附耳低聲言語了兩句,果然,江氏也就順勢站了起來:“諸位見諒,這些天日日坐船,我這把老骨頭已經顛得有些吃不消了。時候不早,不若早早散了,你們也好回去休息休息。”

儘管江氏年紀不是最大,卻佔了一品太夫人的光,其餘人等雖說有不情願不高興的,面上卻也只能賠笑應是。作為主人的樊夫人想著前頭的節目,倒是有心挽留一二,可話才出口,就看到陳瀾那清冷的目光看了過來。

“這一路舟船勞頓是一樁,其次便是我身上尚有大功之服,久處飲宴多有不妥。況且前頭諸位大人都是揚州府的父母官,明日點卯治事耽誤不得,這接風宴也是該早早散了,免得日後外察的時候,被人抓了由頭。”

“夫人說的是,說的是。”

樊夫人沒來由心裡發毛,忙笑著答應了一聲,這才慌忙命人去外頭知會跟著江氏陳瀾婆媳過來的從人,待到那幾個丫頭進來忙忙碌碌地服侍主人穿披風出門,她少不得帶人殷殷勤勤地送將出去,卻不想這一行竟是直接衝偶園前堂去了。這一下子,直到前頭那些安排的她頓時緊張了起來,一面打發貼身媽媽去報信,一面趕緊陪侍在旁希望能打岔。

然而,她的插科打諢卻絲毫沒有能夠遲緩婆媳倆的腳步。出身江南世族的江氏既是痛恨江氏一族的薄情寡義,對那種純粹為了炫富的豪奢風氣自然更沒有任何好感,此時腳底下的步子竟是越走越輕健,哪裡還有絲毫舟馬勞頓的樣子。到最後,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