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甚至連楚平請了旁邊一個婦人來攙扶她都沒發覺。
被這麼一耽誤,陳衍抵達安國長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了。由於宜興郡主封了長公主,自然不能和從前那樣繼續和張銓一塊住在韓國公府,也就在幾座宅子當中挑了位於鐵獅子衚衕的一座當成府邸。這會兒門上的人見陳衍進來,行禮的行禮招呼的招呼牽馬的牽馬,就彷彿是對待自家人一樣。
陳衍對下人素來親切,自然也是一路走一路四處打招呼,待進了主屋,距離他進大門足足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安國長公主一見他便招手示意人過來,見其屈下一條腿行禮,她就在他腦門上沒好氣地彈了一指頭。
“你呀,就是好人緣,你惠心姐姐回來,下頭人都沒這麼殷勤過,偏是你進一趟門就得費這麼多功夫。也難怪上上下下的人個個都說你的好話,你這小子”見陳衍嘿嘿一笑,也不辯解,安國長公主這才指著身邊的小杌子讓人緊挨著坐下,隨即說道,“你姐姐把你教的很好,那些人情世故我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只有一條你得記著,你如今身份不同,覬覦的人想來不少,而你和杜小姐的婚約極其要緊,你自己得有數。這世上,不但有我和你姐姐這樣喜歡動腦子的人,更有某些美人也喜歡耍心眼。”
“是,師傅您就放心吧”陳衍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隨即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箏兒妹妹我不會負了她的,至於美人……難道還有人比您和我姐更美麼?”
“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甜了,直說你姐是美人就好,捎帶我做什麼?”安國長公主再一次彈了一下陳衍的腦門,卻露出了笑容,“你能有這想法就好,管教那些想要爬高枝的人沒有可趁之機。好了,說正事,你姐的信已經送來了,想來你也接到了信是不是?”
“是。”陳衍一想起那信裡頭的內容,不免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姐在信裡就只關心我的文課武課,老太太的身體,甚至連三房那幾個妹妹這些雜七雜八的內容也有,偏是旁的一句話都沒說。說到底,她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這樣大的事情都不讓我知道。”
“她不讓你知道,難道你就不知道了?”
安國長公主微微一笑,見陳衍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立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這才慢悠悠地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至於那封信,說是交給你,可你難道還能瞞著你家老太太不給她瞧?讓她看見了這個,自然覺得你姐姐胸有成竹,老人家也能少些擔憂,至於你,既然要尋我來商量,你姐姐說些什麼,你還會不知道?”
“原來如此。”
陳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見安國長公主從軟榻的靠枕下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他趕緊伸手接過,等到拿出信箋一目十行看完,他不禁重重地在軟榻邊上砸了一下。
“這幫該死的傢伙一個個就知道落井下石,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姐夫也真是的,悄無聲息就沒了蹤影,聽說如今通政司那邊彈劾和奏章都堆積成了小山似的,而荊王殿下偏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說到這裡,陳衍才抓著那信箋開口說道,“姐在信上的意思是說,只防著有人在京師興風作浪,可我們難道就只能捱打不成?”
“哪裡捱打了,皇上不是又因病免朝了?大堆的奏疏都壓在內閣不曾硃批,尤其是那些氣勢洶洶的奏摺。說起來,這還真的是挑著好時候了,皇上身體欠佳,我這笨重的模樣,也是整天的嗜睡,杜閣老正忙著奴兒干都司那一頭的軍務,小張閣老正準備京察……如此一來,主理此事的就是首輔宋閣老了。他雖然多年沒回過江南,可好歹是江南人,這措置如何,正好可以看一看。別急,這時候多做多錯,你還不如照著你姐姐的話,多盯著點晉王。”
“別提了”一提到晉王,陳衍就是一肚子氣,“人在皇陵,偏是三天兩頭送信回來給王妃,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聽訊息說,家裡的丫頭雖沒有隨行,可有人在那裡給他送了兩個女人往來皇陵和晉王府的人就沒有斷過,這招搖的樣子實在是看得人惱火”
“別抱怨了,好歹那也是你表姐夫”
安國長公主親暱地拍了拍陳衍的肩膀,示意人坐直了,隨即湊近了輕聲在其耳邊說道:“別以為你上次對他做的事情就沒人知道,宮中不說,就連我也知道了端倪,讓晉王知道了,想活剝你的心思都有以後小心些,別這麼意氣用事。要留意的話,多留意宋閣老府上,以及他下值的時候見的人,還有他那些門生弟子,他畢竟是江南人。對了,先前你說的阿芙蓉膏,每年海外都是有定量送進來的,治頭疼腦熱的效果素來不錯,只確實用起來要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