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這個……”
潮彌正要發作,被禎壬制止了。
“休得放肆。妨礙玉依姬的祈禱,是會惹怒神明的。”
“……是,我很抱歉。”
潮彌雖然強壓住了心頭的不滿,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自己對齋的厭惡感在膨脹。
她本身就不應該存在於這裡,而自己又為什麼必須接受她的斥責。
禎壬抬手示意部下們準備離開,自己隨後也轉過身。
“你也是。齋戒沒有任何作用,守在公主身邊也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受到如此露骨的誣衊,齋的表情仍然不為所動。她移開目光,看向結界的另一邊。
依舊端坐著的玉依姬,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齋等人就守在自己身後。
冷冷地瞪著幾人登上石階的身影,益荒握緊了拳頭。
齋淡淡開口對他說道。
“你居然會發火,真少見。”
“……我沒有發火……”
齋打斷了益荒的辯駁,眨眨眼道。
“篝火的火焰捲起了漩渦,那是被你的憤怒所煽動的。我說錯了嗎?”
火勢漸猛,它看上去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被風帶動的。
益荒單膝跪地。
“到底瞞不過齋大人。”
“事到如今,無論他們再說什麼都無法擾亂我的心了。”
少女淡然地說完,跪倒在結界前。
她凝視著玉依姬紋絲不動的背影。直到祈禱結束,她都不會動彈。
注視著齋的背影,益荒的臉上忽然透出一絲悲痛的神情,但很快便消失了。
依舊注視著前方,齋厲聲道。
“絕不能將天皇之女交到禎壬手中。”
少女在膝頭攥緊一雙小手。
“一定要將她帶到我們身邊。”
青年沉默著行了一禮。
登上石階的度會一行人終於離開了祭壇之屋。
要去地下的祭殿,就必須透過海津見宮最深處的祭壇。
祭壇正對著捆有注連繩的石門。
平時緊閉的石門現在已經敞開,連線著通往地下的石階就隱藏在石門後的黑暗之中。
石門內的世界,只有被允許之人才可以進入。
那裡面,便是原本只有玉依姬一人能夠進入的祭殿。
那裡是幾乎位於小島正中位置的海津見宮的最深處。即便是擔負神官一職的度會一族中,也只有很少人知道這地下祭殿的存在。
度會氏族中的大多數人都相信,那石門便是神明的正身。
三人透過石門之後,石門便自己移動起來,掩蓋了通往地下的石階,響起了輕微的地鳴聲。
見石門完全閉塞,禎壬再度邁開了腳步,另兩人也跟在了他身後。
在走下大祭壇穿過薄紗時,一行人停下了腳步。
火把被伸進早已準備好的水桶中滅去了火焰。滋的一聲,漫出一陣白煙。
燈臺的燭火不安地搖曳著,祭壇之屋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是陰暗。
青年臉上的陰影愈發濃重,逐漸滲出了憤慨之色。
“混賬……那小丫頭居然如此猖狂……!”
禎壬冷冷看向滿臉怒氣的潮彌。
“為了那種人生氣沒意思,潮彌。”
“可是,禎壬大人??”
開口的是個即將年滿三十的壯年男子。
“怎麼了,重則。”
在禎壬的催促下,重則回答道。
“那個女孩只是頂著齋戒的名義,而事實上她連祭司的資格都沒有。如果一直任她留在這宮中,只怕會成為災禍的種子。”
重則的面龐長得就像精悍的猛禽。而剛滿二十歲的潮彌與他相比,五官顯得柔和了不少。
這二人都是禎壬的外甥。
海津見宮中最高神官??度會禎壬??的妹妹的孩子。
“應當從度會氏子嗣中挑選出齋戒之人並將齋放逐,趁著事態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瞥了謹慎發言的重則一眼,禎壬冷眼反問。
“放逐了又能如何?”
重則眼中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或許可以返還給神。”
在一邊聽著二人對話的潮彌不禁雙肩一顫。好歹那少女身居齋戒之位,沒想到重則居然會想得如此之深。
不過仔細思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