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在出雲見到的孩子的親族。有比那個孩子更濃的血。
“雖然已經稀釋了很多,可仍然是不容置疑的狐狸的味道。”
混雜在人類血統中沉睡著的異形的血。流淌在那個瘦小的身體裡的人和妖的混血。蘊藏著沉睡著的異族的力量。
渾濁不清的聲音,從微微上吊的卻沒有血色的嘴唇裡迸出。
“。。。晶霞,你一定也注意到了那血液的味道了吧?然而,為了找到更濃的同族之血,跟我一樣,尋找味道追蹤而來了吧?一定是的。那麼。。。”
該怎麼下手呢?
老人前行的方向上矗立著一座龐大的宅院,隱藏在那裡的幽暗陰沉的氣息陰森逼人。男子忽然嗤嗤一笑,那看起來是個絕好的工具。
值得期待阿。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是個最佳的誘餌,這一次,長年尋找的那個獵物一定會自己送上門來。
“同族有難,自然不能見死不救,這就是你的宿業阿!”
男子冷笑著,這時候一聲銳利的呵斥突然傳來:
“----男人…不,妖怪。在那上面幹什麼?”
妖怪的目光像刀刃一樣四射,搜尋著愚蠢地向自己投來敵意的對方。
只見那人獨自站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舊僧衣,手上拿著錫杖,頭戴一頂僧侶常戴的竹箔斗笠。
“妖孽,既然被我看到了,就不會放過你。”
竹箔斗笠下面的眼眸,含著陰冷的光。
“…哦,不會放過我?你打算怎麼做?”
錫杖往地上一敲,上面的小圓環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那聲音奇妙地迴盪著,膨脹著,向四周擴張開去。
金環的聲音織成牢籠套住了妖怪,可那妖怪卻毫不在意地嗤嗤笑著。
“??…啊,這裡面真舒服…有趣有趣,你心裡地仇恨,是向著住在那座宅院裡的人的吧?”
妖怪突然用手指向前方,吊起的眼睛敏銳地眯起。僧人一愣,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漸漸變成了嗤笑。
“哦?妖精,你還知道這個?”
“知道…不過,那個老人會礙你的事哦!”
僧人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恨意。
在屋頂上嘲笑般低著頭看著他的男子,忽然翩然降落在地面上。
“喂,需要我借你一臂之力嗎?那老頭我正好有用。”
“什麼…?”
“你暗中佈置在那所宅裡的法術,很容易就會被那老頭識破,那是…”
男子輕聲一笑,握住自己一綹頭髮輕輕拽下,黑絲線一般的頭髮在風中飄蕩著。
僧人警覺地擺好姿勢,男子看準一個空擋將頭髮吹向他,僧人大驚,正要後退,卻動不了身,一根頭髮纏住了錫杖上。
錫杖上的小環自己發出噹啷的聲音,與此同時錫杖開始法力四射。
僧人瞠目結舌,解開纏在錫杖上的頭髮,依附其上的妖力之深厚讓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你有什麼企圖?”
陰森的目光檢一樣射向男子,像是要穿透他一樣。男子卻像是很享受這目光中的寒意一樣,毫不在意地用書摸摸脖子,微微笑著:
“我不是說了嘛,我要那老人有用。而對你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嗎?”
僧人凝視著男子——妖怪,然後又看看手中長長的那根頭髮。
確實,有了這根頭髮,自己的法力可以大幅提高。這樣,擺平那個礙事的安倍晴明也容易得多了吧。
藤原氏是由安倍一族保護著,只有除去這個安倍晴明,安倍一族也就不足為俱了,那麼也就可以向藤原氏下手了。
為了摧毀藤原一族的話……
“……”
僧人眯起了雙眼。他大約正值壯年,精悍的面容上刻滿憎恨,顴骨枯瘦高聳,臉色很不好。
終於僧人陰森一笑:
“…好吧!”
握住黑髮的那瞬,僧人的錫杖發出詭異的當啷聲。
出安倍宅沿著土御門大街直著往東,橫跨富小路和東京極大路而建的龐大的府邸,就是藤壺中宮的內裡皇居(置於宮城外皇居)土御門殿。
土御門殿裡住著的是藤壺中宮和侍奉她的女官,僕人,衙役等。
道長的正妻倫子住在東三條殿,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不會過來。本來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子就很少出門。
可是土御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