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被人欺騙而哭著彈琴的小姐。她緩緩抬起頭;注視著彰子。
“……”
她的聲音太過輕徽;沒等傳到耳邊就消失了。所以彰子決定主動開口問她。
“你想讓我幫你對吧?”
女子點了點頭。她伸出手指著琴;但距離太遠。
“……彈……”
替自己彈琴。
“我真的可以彈嗎?”
昨夜夢中那個吹笛青年;彰子之前見過。
就是那個悲傷地望著西屋的青年。就是那個發誓吹一百個夜晚笛子;卻在最後一天違背諾言的青年。
女子自責道。如果自己能早點回應他該多好。用自己的琴聲回應他的笛聲;然後兩個心也就能交匯到一起了;自己也就不會遭到這樣的背叛。
她嘆息著悲痛著;但直到最後;她還是無法拋棄對青年的信任。
用你的琴聲來回應我的笛聲吧。
她永遠無法忘記這句話。
女子終於一病不起;再也彈不了琴。而彰子和昌浩所聽見的絃音;正是留在女子心裡最後的絕唱。
把這樣悲哀的聲音留到最後;未免令人唏噓。
如果他再次出現;請替我為他彈一曲。我想把我的心意告訴他。
我剩下的只有心;所以;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女子的身體漸漸消失了。
彰子用惆悵的眼神;注視著這張包含悲傷的琴。
原來是自己喚醒了她沉睡的心。所以;她的願望也只能由自己來完成。
當宮中祭祀暫告一段落;昌浩計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所需的時間;然後從大內裡遛了出來。這時已是申時過半的黃昏時分了。
雖說雜務堆積如山;但他還是拜託給別人自己硬是逃了出來。明天以後絕對休息不了。
昌浩向安倍邸跑去。一邊的小怪邊跑邊問道。
“不去七條嗎?”
“去的;不過要先回去拿些東西。”
聽付喪說;竹笛青年在被牛撞倒時;遺失了他最重要的笛子。
那笛子是被人撿走還是斷了已經不得而知;但唯一一點;他為了履行諾言;必須得有笛子。
付喪還說;每年除夕的御魂祭他都會回來;尋找他那丟失的笛子。但因為找不到;他就會徘徊在那宅子附近;然後消失。
“所以我想;得做些準備。”
小怪點了點頭;跳上昌浩的肩。
“不過昌浩啊。”
“什麼?”
昌浩扭過頭;只見小怪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
“笛子是有了;可誰來吹啊。”
“這個……啊!”
昌浩不禁叫起來。
沒有肉體就沒法吹笛子。雖然自己也可以把身體借給他;不過這裡有個問題。昌浩的水平;也就只能把笛子吹響而已。
昌浩翻出了許久沒用的笛子;連烏紗帽都沒摘就衝了出去。
因為是春節;他還特地穿上新衣服。
“你這是怎麼了?”
小怪瞪圓眼睛。昌浩用笛子敲著肩膀說道。
“這種時候嘛;還是穿得正式點感覺比較好。”
“我說你……”
那你每次去找彰子的時候;怎麼不記得穿整齊再去。
昌浩就是這種大咧咧的人。
車之輔載著昌浩和小怪一路飛奔;終於到了七條。
“如果有需要還會叫你的;拜託了。”
車之輔點點頭後就散步去了。
就在兩人快要到達彰子住處的時候;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青年瘦弱的背影。
竹笛青年當年的誓言中所說的第一百天;就是三十年前的元旦。然而他卻在趕往七條的途中意外身亡。昌浩把裝著笛子的小包夾在腋下;調整呼吸之後拍了拍手。
青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個發現自己存在的少年。他憔悴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絕望;可以看出他曾經真的是個相當溫和的男人。
昌浩雙手結印;低聲誦起神咒來。
天一黑;寒氣就變得更強了。
彰子擦著冰涼的雙手;望著窗外。
藉著微弱的燈光;彰子摸了摸被抬到了廊下的琴;不禁深呼了一口氣。
好久沒能正經練習了;不知自己能否彈的和那位女子一樣好。
彰子用手握住藏在衣服裡的香袋。
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