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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派的沙老爺此刻卑微得不得了,一張胖臉揪得像包子樣,對著她猛拜猛求。

“景大人每隔幾天就派人到小的商行裡坐鎮查帳,連二十年的老帳本都翻出來一筆一筆核對;而且還逼我濟貧、賑災、買糧……小的連生意都快不能做了,遲早傾家蕩產啊拜託拜託,兩位發發慈悲,別再這樣下去了,小的真的知錯。小的知錯啊!”

他說到後來,幾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看一個人男人這副可憐模樣,雁依盼卻連動容都沒有。

活該她夫君做得好。

她痛恨賺骯髒錢的人。等沙老爺把欺壓各地農民、從別的小盤商處刮來的不義之財都散盡,她相信,她的夫君就會收手了。

“起轎吧。”她坐進轎子裡,淡淡說。

“夫人,那這人……是不是請管家去稟告景大人,好處理一下?”護衛在轎門邊低聲問。

“不用了。”雁依盼隨口說:“反正園子裡有從小景府移來的桃樹,折幾根樹枝掛門上辟邪就是了。”

說完,自己忍不住一掩嘴笑了。

她這口吻……跟景四端還真像哪。果然是夫妻,耳濡目染久了,講話都成了他那老是笑咪咪、會拐著彎罵人的討厭樣。

尾聲

那一夜,從夢中幽幽醒來之際,雁依盼有一刻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剛剛夢裡,她和表妹聊著天,喝茶吃點心,氣氛正熱絡,乃是尋常聚會的光景。然後,曲終人散之際,她在暮色中回到空蕩蕩的雁府,滿懷恐懼地,獨自面對如野獸般會吃人的黑夜。

回想起那幾年,她在黑暗中,幾乎夜夜無法閤眼。後來,情況更糟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偷潛進來,趁她睡著時綁住她的手腳,讓她如待宰的牲口一樣動彈不得,只能直挺挺躺著,等著被侵犯、被蹂躪。

她早已沒有父親保護,當知道軟弱的母親被面首說動,竟願意把自己的女兒當作祭品般送入虎口時,那一刻,她下了一個今生最大的賭注——若不是自盡,就是要逃

然而逃跑的過程如此辛苦,追兵在後緊跟,她在黑暗中死命狂奔,喘不過氣,也沒有燈火,腳下似乎全是少女的屍體,她發誓可以聞到血腥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清楚。晨光太薄,四下是迷濛一片,一顆顆淚珠滾落臉頰,更是模糊了視線。微寒的清晨,她冷得直打哆嗦。“沒事了,我在這兒,沒事。”低沉的嗓音彷佛天音,穿破迷霧而來。

她閉著眼,轉頭尋找熟悉的依靠。隨即被擁進一個溫暖而堅硬的懷抱裡,摟得緊緊的,溫熱由寬闊的胸膛傳來,讓冰涼的她開始慢慢回溫。

一樣溫柔的吻輕落在她眼角、臉頰,吻去她的淚。她睜開眼,一張英俊而憂慮的臉龐映入眼簾,她在他深幽的黑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做惡夢了。”她哽咽地說,舒活著麻麻的雙手,困難卻堅持地死命環抱住他的勁腰。

應該是因為下午見到沙大爺的關係吧。景四端想著。否則,她在他身邊,新婚燕爾,所有的秘密偽裝都褪去。兩人如膠似漆的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很久沒做過惡夢了。

“我知道。”他輕吻著她涼涼的唇,一遍一遍,試圖給她溫暖,想要融化她心底深處的恐懼。

她哭的時候,看起來好小好小,毫無防備,柔順得令人心碎。

小嘴兒被他吻住,在他的需索中乖乖輕啟,如花辦徐徐開展,迎人他溫柔但堅持的侵略。

纏綿熱吻彷佛沒有止境,他勾引著、挑弄著,卻也安撫著、保證著:別再害怕,做惡夢也無妨,因為,他一定會在她身邊。

呃……或者該說,在她身上。

寬闊的胸膛壓得她快喘不過氣,小手撫摸著他堅硬的背,才開始慢慢真的醒過來:手底下是光裸灼熱的肌膚,他……身無寸縷。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層她的薄綢內衣。他以身體磨蹭著她的柔軟,讓她無助輕吟,全身像是要著火,剛剛的冰冷寒氣全給趕跑了。“端郎……”是呻吟也是需求。好想要他,好想抱緊他:融人他身體,汲取那專屬於她的強悍力量——

昨夜明明已經“小別勝新婚”過了一鴛鴦帳內,訴盡了分別時的相思,燒乾了柴,放完了火;結果清晨才一摟抱,又是這樣。

漸漸亮起的晨光被擋在層層紗幔之外。帳子裡,激烈交歡纏綿的兩人不覺外頭啁啾的鳥嗚,已然清朗的早晨——夜已盡,黑暗的過去早巳消失無蹤。反正不論黎明或黑夜,他都會抱緊她,在他的懷中,她甘願被圍住。

“下次……就帶你一起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