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條,神仙菩薩都救不得他。他惶恐聲辯道:“父親言重,兒子承受不起,兒子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父親莫要說這樣的話了,兒子實在惶恐難安。”說的幾欲下淚。
高桓道:“行了,別在我這裡裝模作樣,滾出去。”高時芳還要辯解,高桓已經轉身離去。
高時芳心中既恐懼又憎恨,面對這種情況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心裡涼颼颼的走出大將軍府正門,天矇矇亮,他看到高昶的身影正向大將軍府來。他穿著一身緋錦袍,青玉籠紗冠,玉帶束腰,十分挺拔利落,高時芳和他正打了個照面,他心中雖不喜,卻仍強行繃了笑臉要給他打個招呼:“二弟……”高昶卻彷彿沒看到他,眼睛不曾抬的邁上臺階進去了。
高時芳笑容凝固在臉上,高昶後頭,長史許琿和他施了一禮,跟著高昶一道也進去了。
高時芳搓搓手指,咬了咬牙,心涼涼說,好啊,現在一個個都要反天了。
其實他都不知道高昶是什麼時候變成他二弟的,他只知道高桓一直挺喜歡這小子,總是有意的提拔他幫助他,他以為高桓氏看中高昶其人,想將他收為己用,卻萬沒想到還有這種事。高桓前不久認了高昶做義子,但高時芳知道這事並沒有那樣簡單,早在這之前高桓就對高昶很關心照顧了,甚至喜愛超過了某種限度。然而具體細節是怎樣他卻不得而知。
他知道的,就是好像在幾日之間,高昶來到高桓身邊,高桓就對他喜歡的不行,幾乎言聽計從了。
高昶顯然有一套討人喜歡的法子,這本事他是自問不如,心中很恨,這種人,靠諂媚悅上而進階,有什麼本事?說到底就是小人,他很瞧不起。他心中冷笑,你再討我父親喜歡,也只是個外人,就憑你一個外人還想離間我們親父子嗎?
他才不信,他是高桓的親兒子,高桓這人是最重親緣的,現在高桓活著的兒子只有他一個了,他沒什麼可忌諱的,不論怎麼樣,等高桓死了,繼承高家權力的人都將是他,等到那個時候,他會讓這小子好看。
高桓進了門,走過了好一段,才彷彿反應過來,回頭問許琿:“剛才在門口碰見的那個人是大哥?”
許琿頷首道:“正是大公子,他方才還開口同你說話,你該回答他的。”
高昶哦了一聲,道:“我沒認出來呢,還當是什麼人。”
許琿無奈苦笑,也不好說什麼。
高昶見到高桓,同往常一樣的,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當做行禮。他認了高桓做義父之後,禮儀總是格外的莊重,學古人做叩拜,而高時芳卻是從來沒那心思的,高桓對高昶這個動作,一面覺得他有些過分莊重了,一面也覺得他在小心翼翼的在讓自己喜歡,不由也心中憐憫,憐憫多了也有點感動。他幾次讓他不要行此大禮,隨意就好,高昶卻說,兒子向父親叩拜表示尊敬是應當,不該散漫懈怠,那是不禮不敬的,高桓聽了就有些感慨,以後也沒再勸他。
他叩拜完畢,高桓低了一隻手攙扶他起來。他雖然處處做的誇張,卻絕無卑躬屈膝之態,也絕沒有猥瑣諂媚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永遠是正直而坦蕩的,好像高桓真的就是他父親,他真的就是在向自己尊敬愛戴的父親磕頭。只是出自孝順和禮敬,而不是作為一個人下人卑微的向人上人磕頭,以乞求獲得好處。正是因為這樣,高桓才對他格外的喜歡。
高桓看他臉色蒼白,有些憔悴,不由的心疼了一些,拍他手安慰道:“那個混賬,連我這做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只是委屈了你跟姝兒。我方才已經教訓過他了,以後斷不會有這種事。”
高昶沒有站起,再次向他磕了個頭:“多謝義父救她,孩兒無以為報。只是孩兒留在這裡只怕讓義父為難,呀讓義兄不高興,孩兒想請義父允許我去鄴城赴任,我想帶著妻兒一同去鄴城,雖不在洛陽,也能為義父效命。”
高桓皺眉道:“你留在洛陽,我正要委派你官職,為何要走?”
高昶道:“孩兒無心名利之爭,只想安守一方,過點安穩太平的日子。”
高桓面有不悅,他冷了一會:“我現在正要提拔你,你卻想著要走,無非就是為了你那個女人。”他看向高昶,微紫的目光中有些慍怒之色:“不是我說你,你的志氣難道只有這點?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你,卻沒機會說,你家裡那位,我看也並不是什麼賢妻,性子太強,人又不安穩,處處轄制著你,你在她的手上,連個跟頭都翻不動,還想做什麼大事。但凡能成大事者,哪個會像你這樣眼睛裡只有兒女私情,整個只盯著一個女人守著看著,我正想讓你納幾位妾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