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昶讓下人把這個高時芳請進來,在外廳等候,自己漱了口,換了衣服去見。
高時芳好不容易碰到個肯給他好臉的,幾乎要感動的淚流滿面了。
賓主落座,雙方都說了一番客套話,高時芳發現這個駙馬看著年紀極輕,說話卻十分的溫和沉穩,看相貌則是相當的俊美,光一看到模樣便讓人心生好感,說了幾句話,幾乎就要成知交了。主要是誠懇,不敷衍人也不裝樣子,說一句是一句,都是實在話,高昶說前日元明姝不在,今日在太后那裡也不在,估計要大半個月才肯回來,將前情解釋了一通。
元明姝是不會挺著大肚子去見客人的,高昶老實告訴他,元明姝八成不會見他。
什麼話是實誠話什麼話是敷衍話,高時芳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聽這個高駙馬說了幾句話就知道找對人了。
碰了這麼多的冷臉,突然遇到這麼個讓人如沐春風的高駙馬,高時芳感激之餘,同高昶就談了許多,竟也十分融洽,說到最後幾乎要兄弟相稱了。高昶不肯收禮物,向高時芳辭道:“這幾件禮物兄長還是帶回去吧,府下不能收。”
高時芳本來跟他相談甚歡,突見此舉頓時有感覺不好了,不收禮如何算得誠心結交?說了一場還是不肯收禮,那先前說那麼多不全是廢話了麼!高時芳哪裡肯,連忙拒絕,高昶道:“兄長誤會了,我既然誠心與兄長結交,以後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哪能收兄長的禮物,兄長如不嫌棄,請留舍下用個便飯。”如此相邀一番。
他話說成這樣,高昶也沒法了,只能應允,高昶讓下人去備了飯來,又有酒菜等物,陪坐招待。
元明姝在寺中呆了十多日,有點想念小變態了,便回了府。
她先去的公主府,見到蘇長亭,蘇長亭說前幾日有個客人來拜訪她,還給她送了禮。
元明姝讓他把禮物抬上來,一看那好大好漂亮的一顆紅珊瑚樹也驚了,誰這麼大手筆給她送這種寶貝?向蘇長亭道:“把拜帖拿給我看一看。”蘇長亭立刻去取了拜帖來,元明姝開啟一看,整個人都有點呼吸不過來了。
帖上赫然留著名字,高時芳。
高時芳是誰?高演啊!
幷州刺史高桓的長子,最起初叫高時芳,後來改了名字叫高演,後來當了皇帝的,娶了“元明姝”的。
元明姝只有種不好的預感,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元明姝問道:“他來見我做什麼?”
“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既然不在,他為何還留了禮物?”
蘇長亭表示不知,只道:“他既送重禮,大概想求公主有什麼事情。”
元明姝上了馬車,回駙馬府去,回了府中又想起高昶不在,她想找個人來問一下到底怎麼回事,一時也不方便。
她只得等高昶晚上回來,時候還早,她坐在院子裡思考著這件事,這高時芳怎麼跑洛陽來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肚子已經五個月,有點顯懷了,身體不舒服,也不大出門,除了晚上聽高昶說一說,也不大注意朝廷上的動靜,沒想到這高大公子竟然上了洛陽來。
等了一下午,高昶終於回來了,剛進門還沒換下衣服,元明姝邊拉住他。
“幷州刺史高桓的長子,高時芳,他何時進京了?”
高昶道:“你知道了?他前陣子要見你。”
不過他也看到元明姝語氣奇怪,便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元明姝並不願同他解釋其中的緣由,只是問道:“他進京做什麼?”
高昶道:“他有個妹子,要送進宮去,主要是為這樁事情來的。”一邊說一邊扶著元明姝往屋裡去:“聽說他此次會留在京中任職,朝廷裡還在議論,不知要給他個什麼官做才合適,這件事恐怕有點難。”
元明姝道:“那他來見我做什麼?”
高昶道:“大概是想讓你幫他說說話。”
元明姝躺在床上就在沉思,這個高時芳,她到底是見還是不見,沉思了一晚上,她決定還是得見。收了人家的禮物,這麼久了,不見不合適,雖說她心中忌憚高家父子,但是忌憚歸忌憚,躲著卻不是辦法。
高昶聽她要見高時芳,有些驚訝,道:“你身體不適,見他做什麼?”
元明姝道:“此人輕慢不得,須得見見才是。”
元明姝打聽了高時芳所在的館舍,讓人去下了請帖請他來府上。
另一邊的高時芳得到收到請帖,十分高興,當即收拾了,跟隨僕人往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