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衝進營帳來,高昶急忙抽身出來,拉過被子將元明姝一擋,抓了衣服就往身上套,顧不得形容狼狽迅速往外去。他驟然離開,元明姝只覺得身體陡然一陣空虛,她情不自禁伸手想抱住懷中那具溫暖有力的身體,然而只抓了空。她四肢無力的爬起來,只感覺不辨四面,身體在打飄,她追著高昶離去的方向,衝出帳外,只看到四下漆黑,時不時有細微的火光。然而什麼也看不到,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只聽到營中遍地都是高聲的叫嚷,各種慘叫聲喊殺聲。
嘩嘩的雨聲幾乎又掩蓋了所有聲響,讓這一切變的凌亂嘈雜,無法分辨。元明姝想叫,可是連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殺的太厲害了,不知到為什麼,敵軍的一支隊伍竟然離奇的突入了高昶所在的中軍大帳,殺的血流成河,而外圍的前後兩路防衛彷彿還沒察覺,號聲還在雨夜中持續而焦躁的吹響,將士們的注意力全引向東面,那裡有敵人在突襲,已經要突入主陣。元明姝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下發生的事情,她看不見也聽不清,過量的藥酒還在她體內發揮著藥效,她意識昏亂麻痺,頭腦遲鈍,她搖搖晃晃的穿行在已經殺成一片屍山血河的營帳之間,雨水淋透了衣服,頭髮。
她本能的尋找高昶,一聲一聲叫他。
她幾乎要跌倒在泥水裡,幸而趙小武及時的找到了她,趙小武看到元明姝時,她正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在戰場中跌跌撞撞。她模樣是毫無變化很好辨認的,雖然形狀狼狽,長髮零落,一縷一縷貼上在身體衣服上。趙小武大步衝過去將她抱起來。
元明姝彷彿終於找到依靠,緊緊摟住了他:“小昶……”
趙小武看她精神不大對,知道她是錯亂了,也並不解釋,他身材和高昶相似,元明姝抱住他不住叫他。
她意識不清,正好免了許多解釋。
趙小武背起她軟綿綿的身體,又有人給她背上披上了一件披風,元明姝趴在他背上瑟瑟發抖,也說不出是冷還是怎麼樣,身體本能的哆嗦。她一邊發抖一邊叫他,臉在他後頸上挨蹭,手撫摸他脖子臉頰。
她身上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短衫,下面一條桃紅的薄紗褲,又被雨淋溼,薄薄一層貼了肉,幾乎等於是什麼也沒穿,身體又熱的厲害,軟的沒骨頭似的,呼吸的熱氣直吹在趙小武的後脖頸上,聽著她軟綿綿明顯帶著情慾的呼喚,趙小武緊張的手都要抽筋了。趙小武揹著她,侍衛們護送,很快趕到的行在之所,趙小武將她放到床上,元明姝抱著他不鬆手,又是吻又是摸,趙小武臉漲的跟豬肝似的,偏又掙脫不了她。幸而早已經告知了元灝,讓人去請。
元灝立刻就過來了,看這畫面也是一驚,趙小武臉紅尷尬,元灝上去抓住元明姝那隻不住亂抓的手,不讓她亂來,又向趙小武道:“你先下去吧。”
趙小武神情彆扭的下去了,元灝按住元明姝手,使勁拍了拍她臉,低頭看她嘴裡叫道:“明姝,明姝。”
他試圖拍醒她,哪知元明姝只不認人,沒了趙小武,又將手摟他要蹭要親,元灝哭笑不得,摘了左手她右手又來了,扯半天都扯不開,還被她摸了一通。元灝坐在床上,看她神情迷醉,滿臉情慾,衣衫不整的不住努力試圖擁抱自己,脖頸胸前還殘留著可疑的牙齒吮咬的淤痕,他也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情,只感覺有些嘆氣。他示意婢女拿了醒酒的茶湯來,一手攬抱著她,一手握著碗將整碗的湯汁往她嘴裡灌,只給她醒了酒才好,也顧不得溫柔了。
其間元明姝幾度反抗,抓著他衣襟不住使勁捶打他,元灝不肯放,硬是將一大碗的湯給她灌了下去,元明姝被這一躲折騰的直接要吐,元灝忙讓取了痰盂來,元明姝吐了個昏天黑地,腸子都要嘔出來,元灝手輕輕拍她背,替她安撫著,又拿水給她。
元明姝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似的,趴在他膝蓋上像具屍體似的垂吊著腦袋。元灝平撫著她背,詢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姑娘家家的也不要個好,看你這樣子,不像話的很,吃了什麼藥了?”
元明姝臉貼著他腿,眼前唯一能感覺到溫度的地方,然後閉了眼。元灝要問她,半晌沒有得到回覆,他伸手推了推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心中莫名有點悲傷,手撫著她肩,就著這個姿勢也是半天沒動。
他情緒受了影響,不由黯然神傷,他想起自己半生命運不好,本以為她嫁了個好丈夫,夫妻和睦,本該是個好歸宿,沒想到也同自己一樣。
他心中的明姝性子活潑,愛說笑愛逗趣,會討人喜歡,心氣高,性子驕傲的很,他原本就想,這姑娘,這世上怕是沒男人能降的住她,沒想到她也會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