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事情說點什麼,想了想又發現自己沒什麼好說。韓儻人物英俊模樣風流家世好,她討厭人不嫁人家,難道還不許人家娶老婆了?別人的婚事也輪不到她多嘴,說了不好聽人家不聽還當你什麼用心。
她連自己未來的命運都不知道,別說嘰歪別人了。
元明姝把這事忘到一邊了,沒再關心。
她的婚期很快到了。
十分順利,沒出一點故障,儀仗出了貞順門,元明姝微微掀開車簾,這才看到高昶。高昶站在門下,穿戴的很正式,絳紅朝服,武冠青綬,身後跟著列隊的禮儀。他立的端正,見到元明姝,眉眼低順下來。
梁太后跟元灝的儀駕到貞順門便止住,高昶下拜,梁太后賜酒,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引了元明姝的手交給他。元明姝感到他的手非常涼,涼而溼潤,帶著薄汗。
元明姝被這樣一隻手握的軟膩膩的,不過很快高昶就又放開她了,在宮人的攙扶下將她重新送上車。
一系列儀式交接完畢後,元明姝的車駕出銅駝街順著御道前行,高昶騎上馬隨駕,一直到他的駙馬府邸。元明姝下車,宮人在旁導引,入府,在太監的唱導聲中依次行禮,叩拜,宮中傳膳賜宴,宮人陸陸續續將賞宴還有各色賞賜送到府上來,元明姝跟高昶就跪著領恩,一動不動跪了兩個時辰,聽太監唱名。
太監唸完了,便撤人離去,留下少數侍奉的宮人,也是梁太后留給元明姝的陪嫁。高昶坐在桌前,元明姝取了蓋頭,提酒壺給彼此斟了一盞酒,遞給他一盞。
高昶兩隻手接,他待要喝,元明姝又想起他不能喝,伸手奪過來倒掉了,高昶低眼笑了笑也沒說話。
一桌子的葷腥大肉,高昶是不能吃的,元明姝給他盛了一碗蓮子湯,又讓廚房給他準備一點粥和麵食。
高昶給元明姝盛湯,元明姝看他動作不穩手心是汗,人是緊張的不行了,頗為同情他,示意婢女去接過。高昶面紅耳赤將碗勺交給婢女,斂了身坐下。
“累了一天沒休息,吃點東西才有力氣。”元明姝道。
高昶臉紅的更甚,不敢看她,捧著碗吃飯。
元明姝看了他一會,不知他到底在臉紅什麼,肚子是真餓了,就著米飯吃了一點賞宴,喝了幾口酒。
高昶在外廳有客人要陪,元明姝卻是不去見客的,被婢女扶著送回房。她漱了口,對著鏡子補了補胭脂。
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說嫁就嫁了,哎。
想到自己嫁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前途未卜命運不知,她又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懷疑自己做了件錯事。
雖然她喜歡高昶,大多數時候是對他很高興很滿意的,但是這樣的情緒仍然會在某個孤獨寂靜的時刻突然冒出來。通常就是在這種時刻,這樣的情緒一露頭,她不免就要想到高昶這個人,她知道高昶並不是她所看到的表面那樣溫順,想到這一點她就不舒服。
元明姝又陷入了死迴圈的自我懷疑。
幸而她沒有一個人獨處太久,讓自己的負面情緒無限制的擴散,高昶回來了,腳步聲從簾子後過來。
他把婢女都打發出去了,站在元明姝背後不出聲。
元明姝強行把自己心收回來,衝他笑了笑,對著鏡子裡的人說:“怎麼不說話?聲也不出的。”
高昶本來是看她坐在那表情不對,心中不安,越是倒了關鍵時刻他越是提心吊膽,唯恐會有變故,樂極生悲,然後美夢突然醒來,故而小心翼翼不敢言動。
看到元明姝笑,他懸著的一顆心慢慢落了下來。
他走到鏡子前,替元明姝取掉頭上的髮簪,將她一頭烏髮放下來,伸了手細摩挲。元明姝這麼默默的任他摩挲了一盞茶的工夫,先還有點溫柔之感,時間一長就覺得有點無聊了,開口道:“睡覺吧。”
高昶萬不敢提這話的,等到她開口才應了句:“好。”
然而他還是不敢主動,怕自己一個激動就美夢破碎,元明姝看他不動,無奈道:“上床睡覺吧,困了。”
兩人是各有心事,元明姝本來調節過來了,可是看高昶這樣子,她心事又被勾起來了,於是脫了外衣上了床,蓋上被子,兩人竟然是各自沉默。
元明姝本來還想著要是高昶這小毛驢騎上她來求歡怎麼辦,她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接受吧小毛驢年紀太小她有壓力,不接受吧感覺也不大對勁,難道要把他趕出去?然而上了床半天沒見高昶動靜,她也就淡定了,心說你沉默就沉默吧,正好老孃也不舒服,閉眼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