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一下,伸手去接元灝手中的碗。
元灝那隻碗被抓的死緊,高昶用了點力才將其拿下來了,元灝眼睛赤紅臉色死白,好像渾身脫力一般的陡然軟了下來,他有些支撐不住要倒,高昶連忙兩隻手扶住他。
元灝聲音沙啞,虛弱道:“高桓有訊息了嗎?”
高昶道:“眼下還沒有訊息,不過陛下放心,這種時候,他肯定會派兵來迎接陛下的,應該要不了幾日就會到。”
元灝咬牙切齒:“這個混帳,朕信任他一場,要是他敢這個時候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朕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高昶勸慰道:“陛下放寬心,咱們現在好歹是安全了,陛下當保重身體,切莫憂慮傷身,陛下勞累了這麼多日,方才安頓下來,想必也餓了,臣讓外面傳膳吧。”
元灝疲憊的點了點頭,高昶去叫人傳了晚膳來,晚膳簡陋的可憐,乃是一碗麵條,用元灝那御用的金碗盛著,放在托盤裡,說不出是可憐還是可笑,元灝拿了筷子吃麵。
沒有蠟燭,屋子裡點著昏暗的桐油燈,雖然旰城令大人已經拼了命的把全城的桐油都找來了,但是也僅僅湊出了不足十盞油燈,火光微弱,依稀能照的清楚。
☆、第32章 破財
元灝身邊的人,他親信的,如今只剩下一個右將軍元宥,一箇中書令溫秦,一箇中護軍劉珧,還有個不久前剛升任治軍內史的何偃,另外就是高昶。眼下只有高昶在侍奉,元灝用了飯,內侍又給他捧了水來洗臉。
外面突然有細細沙沙的響動,元灝怔聽了一會:“是不是下雨了?”
高昶恭身低聲道:“是下雨了,恐怕道路要不好走,行程又要耽擱,臣稍後便去問一問。”
元灝悵然點了點頭,絕望到了極處,心有點麻木。過了一會他又道:“要是高桓不來怎麼辦?劉溫在洛陽擁立了新君,要是他臣服了劉溫,朕是不是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高昶搖了搖頭,聲音堅定道:“絕對不會。”他斟酌了一下言辭:“臣服劉溫,對他並沒有好處,劉溫擁立了新君,其中最有功勞的也是洛陽那些人,他遠在幷州,既無功勞,就算有好處也落不到他身上,相反,劉溫恐怕還是忌憚他。不過他要是能幫助皇上重回洛陽,那他的功勞便大過天去了,以後誰還敢小覷他?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元灝道:“那他為何遲遲不來見朕”
高昶想了想,道:“不如讓臣去見一見他。”
元灝應允,高昶當即帶了兩人隨行,趕去高桓的行營所在。
高桓如他所料,確實是有心要趕去勤王的,但是他又一直有個猶豫,他的長子高時芳在洛陽,寫信勸他不要出兵。
高時芳認為,出兵打劉溫是一定的,高桓可以扶持新君,並給自己立一個合法的名分,但是去救元灝就實在沒必要,元灝正當壯年,而且性格剛強,氣量不足,不適合作為皇帝的人選,這意思說白了就是說元灝不好控制,如果要立皇帝的話,他建議立盧陵王。而盧陵王年方八歲,還是個稚子幼童,聰明穎悟,性子又溫柔和順,寬宏大量,有人君之器。
高時芳這話說的十分在理,高桓深以為然,於是便不大積極的出兵了,準備等元灝自生自滅,完了他再去打敗劉溫,給皇帝報仇。不過也不能完全按兵不動,天下人眼睛都瞧著,做的太難看了也不像話,所以他還是做了個出兵的姿勢,帶了精挑細選的五萬大軍慢騰騰的上路,磨蹭了一個多月也沒趕到皇帝的行宮所在。
高桓此時在臺城,高昶讓人散佈皇帝已經到了臺城的假訊息,等到他趕到高桓行營時,這個訊息已經傳的遍地,四方州郡守皆聞訊趕往臺城,高桓正心中奇怪,琢磨著要怎麼敷衍這些人,就見到了風塵僕僕而來的高昶。
高昶揣度著高桓的想法,依照高桓現在的態度,他若知道自己是元灝的人,肯定不會見的,於是他並未表明真實身份,而是自稱洛陽來的使臣,高桓不知有詐,讓人將他帶到廳中。見了面後,兩人進行了一番簡潔而主旨清晰的談話。
他問:“將軍是否有意,立盧陵王為帝?”
高桓大吃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他有些遲疑沒答,高昶又道:“將軍為何不去迎陛下?”
他問的太直接,又問的太敏感,這種心思,自己明白,卻是不能宣之於口的,他到底還是有些驚懼,一時竟然也忘了動怒,高昶道:“我在洛陽就聽人議論說,將軍不肯去迎接陛下,是想趁國命懸危之際,竊取國本,坐收漁翁之利,這話我本來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