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中。
這真是帝王籤?還是滿筒的空白籤,無論我抽出那支,命運都是不可避免。想到這裡,我感覺血液沸騰,渾身肌肉僵硬,奇怪地是我的頭腦卻清醒地很,彷彿脫離這具軀殼,浮到半空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我看著歸真冷冷一笑,猛地抓過那個籤筒,把裡面的籤全部倒出來,噼裡啪啦一陣亂響,仔細瀏覽一下卻都有籤文,我呆了一下,立即笑了。
我對著歸真笑眯眯道:“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治你妖言惑眾?”我雖然滿面微笑,眼裡卻是泠泠地冷光,長年累月之下我早已練就一雙讓人膽寒的雙目,即使是老練的罪犯也不敢直視與我。
但歸真對我的眼睛不躲不避,目露微笑,背後拈花的迦葉也笑著看著我。我心裡一驚,臉上漣漪不落,便問道:“神尼,竟然說這籤是帝王籤,那麼可會解此籤?”
歸真笑容還是那麼風清月白,裡面有太多的慈悲看著讓我心裡發虛,神尼唸了聲佛號道:“身外身,鏡中鏡,昨日落花流水春自去,今世佔盡東風第一枝。”
我盯著她,她卻低下眼臉道:“施主,天機不可洩露,因果自有註定。”連連念著佛號。
聽著佛號,我卻有些魂不守舍,趕緊收斂心神,對歸真說道:“既然解不了,那麼這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極有可能不過是有支籤沒寫籤文而被武義收進去而已。”
歸真低垂著頭道:“本寺寺規嚴謹,出家人不打妄語,這事絕無可能出差錯。”
我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這老尼竟然為了維護寺規,不肯改口。我聲音冷冽:“既無差錯,有籤為何解不了?神尼莫非有意愚弄本王?”
歸真嘆口氣道:“不瞞施主,這支籤的確已經有幾百年無人抽中,如何解籤也失傳了。並非是愚弄施主。”
我面色稍霽道:“既然無人能解,神尼那些話也就查無實據,這支籤是帝王籤,但來自民間的說法還是值得商榷。”
歸真一連串地佛號,看著我笑著說:“王爺說的是,剛才不過是貧尼一時失言,帝王籤無人能解,任何人說的話都不足信。”
我點點頭,勉強接受這種說法,只要封住這歸真的嘴,不透露出任何什麼來自民間的說法,只取帝王籤這字面含義,那麼,也許承認是帝王籤以後也不是壞事,等事成之後,坐上大寶,外界自是以為天命所在,可以除去不少麻煩,穩定人心。
我卷卷袍袖向神尼告辭,出去看見明慧還在看著那棵花樹發呆,眼神也無聚焦,顯然正在神遊天外。明慧聽見我咳嗽,轉過臉來道:“好了?”
我對她不在意笑笑道:“神尼說此籤之解年久失傳。”
明慧沒料到我會和她說那麼多,她轉臉望著歸真,歸真低首念著佛號預設此事。
於是告別歸真,和明慧出了寺,各自回府。我思想想去還是心不安,便叫來金筆總管袁立仁讓她派人監視神尼一舉一動,把所有她會見地人一一查明上報。
第二部 暗度陳倉 第四十九章 帝王籤(下)
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迅速生根發芽,見風就長。雖然明慧為人看似光明磊落,又重視親情,為了家人不顧一切,但若這一切都是她可以矇蔽眾人的幌子呢?連最心思最重,愛猜忌心狠手辣的明絡都沒有動她,按理說也有些不可思議,明絡不動我,自是害怕我的反撲可能讓她抵抗不了,會有不知鹿死誰手的惶恐,可是明慧手上無兵權,找個理由殺了也不是難事,為什麼不動手?現在場上完好無損的只是我,明慧與她,畢竟競爭對手死了一個是一個,但明絡卻根本沒有找她的麻煩,與其說明絡拉著礙於親情這個遮羞布,還不如說暫時不能對明慧動手。其實能從廖引發的那場清洗中全身退出,我這個二姐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但我手下的人一直對明慧監視著,對明慧的確查探不出異常,我就只能將信將疑把內心的疑惑給暫時壓制下去,畢竟我的情報網的厲害我是知道的,一個人百密會有一疏,可這麼長時間都點滴不漏也是不可能。
當我以為自己多疑,良心不安忍不住斥責自己的時候,袁立仁卻親自來報:歸真大師圓寂了!
歸真那老尼死了?什麼時候圓寂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我抽中帝王籤沒有多久,這個時機選的恰當啊。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說我害死歸真殺人滅口之類,還真不好洗脫冤屈。若是明慧與明絡此時聯合扳倒我,就如同明華與明絡扳倒明睿一般,還真的會很棘手。
歸真死後的第二天,明慧便怒氣衝衝闖進府裡興師問罪。看見她我心頭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