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主都把山川水澤收歸自有,有的看管非常嚴,連百姓砍柴打獵都不準。”
歷來奢華貴族的宮殿,下面支撐的是累累平民白骨。鳳朝現在土地兼併嚴重,門閥士族對待管轄區內的民眾非常苛刻,不讓打獵捕魚都是常事,家生奴僕日夜勞作,沒有自由,淪為奴隸,平民苛捐雜稅非常嚴重,實在活不下去也只好賣身為奴,做奴隸,用一生換取一碗飯吃。
我做了安城城主後並沒有封山禁水,也不課徵賦稅,現在張地保見我為人可親,便想趁機把開墾的荒田也化為農民私有,看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以為我譏諷其欲壑難平,怕我動怒連累百姓,所以才趕緊自動請罪。
我看著惶恐的百姓,還有跪在地上不起的張地保李族長,嘆口氣板著臉道:“你們不起來,是不相信本王的誓言的了!”我轉臉鄭重對四周的百姓說:“明澈雖然不是頂天立地的奇女子,但為人守信,我既然已經允諾讓自己的子民安居樂業,便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實現!”我頓了頓,看著鴉雀無聲的人群繼續大聲道:“明澈現在正式宣佈,只要是大家開墾的荒田,即為子孫業,永不收地租,十年不收賦稅!”
話音剛落,刷刷四周人群全部跪下,齊聲高呼:“平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有笑有淚的,不一而足,一張張感恩戴德的臉在陽光下閃閃個發亮,她們誠心誠意跪地叩拜,全然不顧下面尖銳粗糙的石塊沙粒。
這一刻,我眼裡也有些潮溼,這是我第二次受到百姓的跪拜了。第一次是初來安城,那次是託雲岫之福,這次卻真真切切是我一人之力,這兩種心情截然不同,腳下站立的土地也份外踏實。
碧空萬里,明媚的陽光射在我的紅衣上折射出流霞一般燦爛豔麗的顏色。山風吹拂起我幾咎散落的長髮,居高臨風,衣袖紛飛,看著匍匐在地的百姓,喜悅和自豪擊中了我的心臟,我也同眾人一樣含笑帶淚。
經過梯田事件,村民真正接納了我,覺得我與一般領主不同。
為了建水壩開田路我幾乎午飯都忙得回不去吃,初時天香她們吩咐小廝送到田間來。後來李族長的孫子李成玉並幾個男孩子天天送飯過來,害得我不好推辭,雖然是山裡菜蔬與野味,但做的也別有風味。我對吃食本就不太挑剔,這幾年珍饈佳餚吃多了,偶爾一吃很是爽口。特別是我有心拉近與村民的距離,所以便讓小廝送飯停下,接受李成玉他們的好意。李族長這個小孫子不過十四五歲,眉清目秀,白皙瘦削,為人最是靦腆。他送飯來時,別人打趣他一下他頭就低得看不見眉眼,我朝他笑一下說一聲謝謝他都會臉紅上半天。
錢多不用愁,人多好辦事,不過月餘已經大壩修好,水車架上,竹管鋪好。對於開墾梯田之事,由李族長負責,她德高望重,所以處理事情也並不偏袒。
我便花心思在運輸和農具上,我琢磨著把手推車改成後世農村常見的木板車,現在使用的長直轅犁改為短曲轅犁。農村生活我耳濡目染,到了這裡生產力落後的山村更是如魚得水,比經商容易多了。想到這裡,我暗自嘲笑自己,丫也就是一農民料,即使出去很多年,在城裡打磨了很久,別人都看不出黃土痕跡的時候,骨子裡卻仍舊執拗熟悉那裡的一切,穿成天闕皇女貴為王爺,也磨洗不了那刻骨的記憶。
人年紀一大,心態就變了,別人看著我貌美傾城,其實心早已不復當初。從初時的心高氣傲,怕被人看不起,而事事逞強,加倍努力,要修得才貌雙全,做那雲上之人,到現在經歷生死關之後,即使現在真的成為尊貴的王爺,反而比以前看淡很多,心態也平和許多,說話不再犀利,不再談吐講究,凡事追求自然。有一種“豪華落盡見真淳”,也有“淡極始知花更豔”的領悟與感慨。
把手推車獨輪車改成手推雙輪車這個最是容易,找個能工巧匠來向她訴說木板床的構造,把一個車輪改成兩個。然後把原來架在獨輪上的簡單木板做成車廂的樣子,下面留有凹槽放在連線兩個車輪的橫杆上就好。雙輪車比獨輪車的優點是承載量大,而且還可以在車柄上繫上粗繩子人可以拉著走,也可以使用牛馬等牲口拉車。我一給王木匠說,這位十里八鄉有名的能人立即眼睛發亮道:“若有這樣的雙輪車,拉個木柴稻穀什麼的最是方便。”我笑笑心想這雙輪車在南部山區裡還是完全代替不了獨輪車,它要求路必須有兩個車轍的寬度,不過即使這樣也用處頗大。既然車輪早已被製造出來,本王這次回去之後就立即傳召眾工匠製作馬車,以後鳳朝土地上到處跑著都是本王的車子。
在小農經濟社會所有的農具中犁是最重要的,要是非要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