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絲肉。
痛!
痛如骨髓!
但“他”的滿腔喜悅,仍不減分毫。
那一刀砍的似乎不是“他”的頭,而是為他劈開了一座暗不見天日牢籠,靈魂深處,彷彿有
物豁然洞開,光明照進。
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看見一尊難以言喻的存在,浩大、莊嚴、慈悲,注視著“他”。
“他”心中歡喜滿溢而出,化為陣陣大笑之聲……
“哈哈!”
“吾道成矣!”
“法理金刀,斷吾前因,了我塵劫,證見千佛,就在今日!”
在那震耳欲聾的大笑聲中,沈仙猛地抬起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頸……他醒了。
眼中有幾分迷茫與不可思議:“我……成了?”
半年以來,他每日讀書不倦,也曾積累了一些文心墨與情思簡,嘗試過不止一次,但都失敗了。
這次本也只是到了最後關頭,諸事都幾成定局,便想放手一試,成自可喜、敗亦無妨,並未
抱多少希望,反而是一次便成……
如此輕而易舉,令他有種不真實之感。
眼角忽然瞥見窗外有燈光燭影搖曳,心中暗道不好,他這一夢,竟就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已經入夜。
也顧不得想太多,匆匆換去王無咎那身華貴的衣物,還有那張臉皮。
再出來之時,就成了一個頭戴氈帽,雖面目如舊,卻看起來和周圍來往瓢客沒有什麼區別,毫不起眼的人物。
徑直來到了東城,京城中百官署衙,幾乎都聚集此處。
京兆府自然亦在其中。
此時,京兆府內,府尹伍堯臣正埋頭公務。
忽有公人進來稟報:“府尹大人,外間有一人求見。”
伍堯臣頭也不抬:“何人?”
公人道:“只說是姓沈,道有要事求見府尹。”
伍堯臣這時終於抬頭,卻是皺眉不悅:“既不知何人,你如何來攪擾老夫?不見。”
他身為京兆府尹,權位極重,自然少不得來拜門子的,若都一一見了,他也不用做事了。
“府尹恕罪,那人還留了句話,小的不敢做主,故而斗膽攪擾府尹。”
“什麼話?”
“那人道:昔為田舍郎,今登天子堂,玉汝成功名,恩深逾海山,人去政又息,冷眼坐旁觀,背義兼負恩,鮮恥不知慚?”
公人面露惶恐,學著那人的口吻,一五一十地複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