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門外喊了一聲。
高揖兩眼發虛,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饒是早已習慣,沈仙都還有種這人是個瞎子的感覺。
“高兄,我想閉關一些時日,這段時日,高兄就不必守著了,還有,勞你知會燕兄,這段時日,便不用分心顧及我這裡了。”
他不過初涉修行,只是誤打誤撞,連法門都不甚清晰。
說要閉關,未免還太早了些。
但他並非要閉關修行,而是想把那幾部宿世記憶中的醫書憶錄下來。
有這幾部醫書在,他不信藍玉針能抵擋得了誘惑。
高揖不像範一尺,這兩人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
範一尺心思極重,兼且心細如髮,極微小的一件事,他都能記在心裡,反覆揣摩。
高揖卻完全沒有半點心思,除了長風鏢局和武學之外,他對什麼都沒有興趣,頗有點不滯於物的感覺。
對於沈仙的話,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燕西風交代他照顧沈仙,聽沈仙的吩咐,他便一五一十地照做,半點不打折扣。
點點頭,眼神渙散道:“我會去說,但不守著你,不行,老燕說過,你不能有意外。”
沈仙聞言無奈,索性道:“既如此,那就勞煩高兄多費心,莫讓他人進來攪攏沈某。”
“好。”
高揖說完,便轉身要走。
沈仙連忙加了一句:“那個……尤其是燕姑娘。”
他現在著實有些怕這姑娘,待他傷愈,長風鏢局安定下來,還是儘早離開為妙。
高揖身形微滯,嘴角微微抽了幾下:“我盡力。”
“……”
沈仙搖搖頭。
從榻上撐起身子,有些吃力地挪到案几前。
斷頭重續,精水虛耗,一前一後,他現在這身子真是廢了。
正鋪開雪箋,忽見金銀色閃過,銀貂已立在案旁。
沈仙一笑:“錯兒姑娘,你來了?”
他現在都有些懷疑,銀貂平時離他並不遠,時常暗中盯著他,要不然怎麼會每次都這麼巧?
在他要伏案書寫時,就會出現?
“公子要寫文章?奴為公子磨墨。”
銀貂見他手中拿著筆,兩眼一亮,將懷中抱著一件物事放下,嫻熟地抱起墨條。
沈仙這時才注意到:“你這是……?”
“啊,對了。”
銀貂一雙爪子抱了抱臉,它似乎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一看到沈仙要寫字,便將之拋諸腦後。
要不是臉上毛多,恐怕都能看到臉紅了。
“公子,這是奴婢為公子求來的,這裡面記載的法門,肯定能為公子醫治……”